翌日晚上。
简乔坐在店里的座位上，仰头舒展了一下脖颈。
大橘在用透明玻璃隔起来的料理间，看着手边的设计图纸，细致地完成蛋糕的裱花工作。
小汪是大橘招的员工，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扎了个马尾，站在柜台前将袋子递给顾客，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嘴里说“欢迎下次光临。”
刚过完傍晚的高峰期，店内迎来短暂的宁静。
手机放在桌上，开了振动模式，正在“嗡嗡”作响。
简乔划开屏幕，是小滢发来的消息，连续好几条。
她不是刚走吗？有东西忘拿了？简乔疑惑地点开。
消息最上方是一个链接，然后是几张截图。
【小滢：啊啊啊啊啊我的天，这是大橘做的吧是大橘做的吧！！】
【小滢：呜呜呜我知道最近小鱼在清和。】
【小滢：没在清和偶遇小鱼就算了。呜呜呜今天下午！我就在店里！小鱼也在！我居然没有认出来！】
【简乔：？】
简乔点开图片，仔细放大看了看。
大屏是游戏界面，他玩的虞姬拿到三杀，带领兵线直攻对方水晶。
小窗口应该是临时隔出来的一个直播间，室内灯光开得很暗，背景几乎是一片黑，隐约可以看见展示柜的形状。全凭亮度开到最大的电脑，照亮边渝面上的一小块区域。他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虎口处挂着一串带穗的小珠手串。摄像头照到的桌面上露出蛋糕的一角。
【小滢：啊啊啊啊啊啊你快去直播间看！！刚刚给你发的那个链接，在吃了在吃了！】
【小滢：啊啊啊啊真的是你们店里的！】
简乔点进小滢刚刚分享的链接。
游戏界面没了，刚刚的小窗口变成了主屏幕。四方形界面周围昏暗一片，只有边渝的脸上带着点亮光，他左手托着蛋糕，右手执叉，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同时半眯着眼，与弹幕简单的互动。
“为什么不开灯。懒得去。”
“看不清脸。看游戏就好了，我是技术主播。”
“这是晚饭吗？是。”
“好吃吗？好吃，还很好看。”
“想看？迟点发微博吧。”
“怎么今天吃甜品？突然想吃。”
“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甜食。有吗？那现在喜欢了。”
“哪家店？出门遇到的，今天刚开业搞活动。店名就不说了，我不打广告。”
不是特别高清的摄像头，还有些高曝，只看得清四方形，看不清蛋糕的样式，但蛋糕上插着的飞鸟形状的小旗。简乔朝展柜里陈列的蛋糕看过去——
一模一样。
再结合今天刚开业——
简乔切回微信，先回复小滢一句“你眼神挺好啊”，又点开边渝的聊天窗。
昨晚的消息还在界面上。
【简乔：明天新店开业，要不要来看看？请你吃蛋糕。】
【边渝：在哪？】
【简乔：位置分享（港荣新路217号）】
【边渝：明天有点事，过两天一定去。】
【简乔：OK，那你来之前和我说一声。】
【边渝：一定。】
简乔：……
简乔从直播间里截了张图，发过去。
【简乔：不是说没空吗？】
文字冷冷冰冰，乍一眼看去，好像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质问？
见过哪家老板质问来捧场的顾客吗？
没有。
但这位顾客说有事不来。
来了也没和老板打招呼。
老板说要请他吃蛋糕，没请成功。
但顾客来不来是自由，他说碰巧遇到，说不定是办完事经过？
但他还是没和老板打招呼。
难道他觉得太麻烦了，还是觉得没必要？
不管是哪种，我这么发是不是都不太好。
简乔皱着眉，一分钟内，心里山路十八弯，但还是手速很快地按了撤回。
过几秒。
【边渝：？】
不是在直播吗？直播还能看信息？
耳机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简乔看向手机屏幕左上角的小窗口。
他背脊稍稍直了些，不经意地往摄像头的方向靠。电脑里的白屏像是给他打了高光，五官立体，眉毛黑浓，唇间沾了点奶油，他手上抓了张纸巾拭去。
他看了会弹幕，皱着眉说：“少说些有的没的。”然后按下一键清屏。
他又靠坐回去，垂下眼帘看手机，单手打字。
简乔很快收到下一条消息。
【边渝：你在看我直播？】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