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中这群奉老师命如圣旨的乖学生来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清和一中新高一里有个刺头的事很快传遍了全校。
简乔考完试去了趟学生活动室,她是音乐社新上任的社长。分班考试之后,学校要办迎新晚会。
开完会出来已经日薄西山,校门口拐角处的榕树下,停了三辆小电驴,几个人吊儿郎当地靠在树干边,没个正形,烟头散落了一地。
她和步青云从小相识,打闹长大。父母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得知两人都考上一中,高兴得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买了两个单间。
两人住对门,简乔的车太久没骑忘了充电,早上蹭了步青云的车来学校。
遥遥看见简乔的身影,步青云率先灭了烟,跨坐在新买的小电驴上,不耐地开口:“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乔姐来啦!”一个微胖的男生招呼道。
简乔抬手回应,坐上步青云的后座前,踹了他一脚:“催什么催,你催魂呢。”
步青云不满地嘁一声,开口却是和她谈论今天的八卦:“高一里有个刺头儿,你们考场的?”
“装模作样地问屁呢。方聪和我一个考场的,我知道的他能不知道?”方聪是刚刚的微胖男生。
“他说你和人家缠缠绵绵传纸条呢,”步青云拧满车把,身后荡荡悠悠地跟了一列车队,“监考老师眼瞎吗,你这样都没给抓?”
一中监考出了名的严苛,三名老师来来回回地走。
“他傻逼吧。”简乔乐道,“我都传纸条了,那肯定是偷偷地啊。”
数学是简乔最擅长的一科,她早早停了笔,低着头斜斜去看旁边高一的数学卷子。
中考题,偏简单,大多都是基础题。为了拉开差距,最后几题偏难,涉及了高一知识。边渝的数学原卷平摊在桌上,几乎是将最后两道大题送到简乔眼前。
木桌不大,被两份原卷,草稿纸,答题卡盖满。他的卷子很空,白茫茫上只有黑色墨迹的题目。她的视角看不见答题卡,只能瞥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
简乔闲得无聊,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了解题步骤演算,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推给边渝。
边渝过了会,将草稿纸推回来。
上面多了一个简单的问号,力透纸背。
简乔在纸上写:加油啊,怕你做不完,帮你省时间。
语气里满满的骄傲自大。
高一整年,简乔坐稳了数学年级第一的宝座,她有骄傲的资本。
纸条没再被推回来,她的余光里,边渝开始在卷子上写算式。
结束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走答题卡。草稿纸和试卷被边渝折在一起,卡进笔帽,揣进裤兜。
考试的分位表会在下一科考试前换新,方聪下了考场直奔布告栏看名字。在校门口开小会的时候提了一嘴。
步青云只觉得稀奇“叫边渝?考试前还打架,牛逼啊。又一个少爷。”
清和镇上的家长普遍认为,进了一中,就是一只脚迈进了重点大学的门。所以能考上一中的,都是个顶个的爱学习,当然其中也不乏例外——
称不上不学无术玩物丧志,但确实没有其他人积极向上热爱学习。零星几个不在乎成绩高低,吊车尾组成的小团伙,被拎出来称为少爷团。
以步青云为首,简乔调侃他,称他为大少爷。
简乔说:“放心吧,动摇不了您的地位。”
“再逼逼滚下车,”步青云笑骂她后,又怂蛋般地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敢考试前打架。”
步青云没送她回家。自己住的好处就是自由,他带着简乔去了KTV。
明天还要考试,没人喝酒,桌面上摆了几吊可乐以及瓜子果盘。
步青云外卖的炸鸡还没到,大家饥肠辘辘,没有玩的兴致,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乔,你今天和边渝,就是你下午数学考试那个同桌,传纸条说啥了。”
简乔是这群人里唯一的女孩子。她和步青云关系好,玩得开,大家出来都乐意带她。
“关你屁事。”简乔手里捏着手机,一转一转。
下午数学的考题有些难度,时间剩了半个多小时,方聪已经就此嗝屁。他正准备英勇就义趴下睡觉,抬头打量着四周有没有和他一样不会写的勇士,就看到斜四十五度方向——他的姐,正在和同桌传纸条。
他着实好奇得紧。
但简乔嘴严,他问不出。哀求无果后,只能从果盘里摸了片橙子。
这个季节的橙子酸,他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拎着炸鸡回来的步青云成了他的救星。
KTV是步青云哥哥开的,他是这儿的常客,刚刚去和经理叙了会旧。
他递给简乔一盒专属的芝士酱,卢明扬咋呼呼地喊他偏心。
步青云斜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