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暮在官兵围拢时掏出腰牌亮了身份,看着跪在面前的男子,清冽声音如脆珠落地:“本殿乃文德公主,尔有何冤屈,乃至当街击鼓鸣冤?”
男子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手指粗糙、唇角起皮,如此却不掩清俊昳丽的好颜色,他稳稳叩首,语含哽咽:
“殿下,草民乃今岁落榜的贡士,宁隐闵。草民状告科举官徇私舞弊,用情取人!”
她素来有嫉恶如仇、路见不平的习惯,京中纨绔无人敢惹她,便给她编排了刁蛮任性的称号。但她至始至终不过只针对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罢了。
她带宁隐闵见了父皇,三天后,便在广安寺上香时求到了奇书,书中言明宁隐闵将在十二年后篡位。
她是不信的,几面之缘,宁隐闵正直、善良、心怀社稷,对她和父皇感激不尽,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可一个人若有心隐瞒,步步谋划,年仅十四岁的白未暮何尝会是对手?
彼时她是安富尊荣的一国公主,而他是衣衫褴褛的路边书生,谁都不曾想到,短短十二年后,其中一人登临陛阶富拥天下,而另一个人,成了成王败寇的足下污泥。
·
公主府的客房。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为自己上了药,动作凌厉,却并无傍晚在女子面前的怜弱之态,只似习以为常般。
药泥被搁置在一旁,他轻轻捏起书案上的一本画册,入神地瞧着那稚嫩的笔迹,目光有些落寞。
“她终是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