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舅母交谈完,上官容准备去看看那一天多都不敢出门的舅舅,听说跪在书房外的公子赶都赶不走,如果抬走呢?都没直接抬走扔出门去,看来舅舅本心是挺欣赏这位公子的,只是想考验考验他的毅力罢了。
走过曲折幽深的长廊,终于窥见舅舅书房的檐角,将军府不大,上官容来过几次便也记得路。
果然有一男子跪在书房门前的卵石道上,脊背挺直,一点也没松懈,隔得远远的,上官容已经可以想象他那坚毅的眼神了。
他穿着黑色便衣,等等,红色发带???
这是???林清越——吗???
是那个在杏林里不想走的公子?
当时上官容还想到了一句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如今那个风流公子,竟怀揣着从军报国之愿,想拜名震天下的赵将军为师,但——无奈被拒,只好使出从古到今被人用遍的求人之法,下跪。
上官容知道他的大义,但看他一脸正经,全然没有那日的悠然,忍不住想调笑一番。
况且舅舅估计是愿意收他为徒的,自己的行为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走上前便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倒是一点没瞧到。”
说完还故意皱了皱眉。
果然这番话引起了跪着的少年的注意,他仍是一动不动,微微抬了眼眸,对上了上官容的眼睛。
那眼神赤诚得很,竟有点灼人,上官容收起嬉笑他的心思,不经意间便移开目光,没再说什么,转而往书房里面走。
云州城倒是没什么规矩,将军府更是一点规矩都不用遵守,书房外有人守着的,不用通报便可直接进入,进入书房之时,上官容还想起了当时初见林清越他说的话,“所以幼时曾许下的那些愿望,我也正一步步计划着实现啊”。
到底是人各有志。
书房里赵将军正在窗边看书,一见上官容来了,立马放下书笑道:“容容来啦。”
“如果不是门口那小子,我肯定会去门口迎容容的。”赵廷玉柔声说,“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子,我一露面,他就在我面前聒噪,吵着要拜师。”
“舅舅何不将他赶走,省得心烦。”上官容笑着说。
“赶走还是算了,毕竟那么好看一张脸,不想让他心寒,让他自己走吧。”
“是是是,我这就去劝说他,让他自己走,省得舅舅为难。”
赵廷玉神色一动,似有不舍,刚想阻止上官容,奈何上官容走得太快,一下就出门了。
一出门,上官容就对上林清越的目光,大概自己在里面说的话,他应该听了七八分,此时带着点怨气看着自己,那眼睛像是被雨打残的桃花,楚楚可怜似的。
上官容连忙道:“林兄,我舅舅嘴硬心软,迟迟不答应你,肯定是因为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
上官容看林清越眼神一亮,继续说:“你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云州城,一般求人和拜师都不是要下跪的。下跪只会让人难堪,不是诚心的表达之法。”
“那在下应该做什么,请小姐明示。”林清越问。
“我们这儿,是要徒弟给师傅敬茶,得是自己亲手做的茶。”
“制茶么?”林清越笑颜顿开,“多谢小姐的提醒。”
于是林清越行了一礼便离去了,似是雀跃非常。
此时赵芷柔正在院子一角看着上官容和林清越交谈,若有所思。
“司琴,去拦住那位公子,告知他我可以教他制茶。”赵芷柔吩咐婢女司琴,目光一直看着林清越远去的背影。
“小姐,那位公子同意明日去茶房受你指导。”司琴回到赵芷柔身边说。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赵芷柔端着手里的茶盏,亲亲抿了一口茶水。
“奴家说小姐的制茶手艺在云州城也是闻名的,每年的品茶大会上都拔得头筹,恰巧去问候老爷之际听得了公子的困境,不愿让公子从远方来败兴而归,于是决意相帮,相约在茶室。”司琴娓娓道来。
“你说得很好。”
“小姐是看上这林公子了吗?”司琴忍不住问。
对于这个问题,赵芷柔似乎有点不耐烦,她什么事情都只愿藏在心里,不愿说出去,仿佛一叫别人知道,便实现不了。
她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开口。
“母亲光顾着上官容的亲事,什么时候为我打算过,我明明还比上官容大两岁!高官我不奢求,但那林公子,出身盐城,也是富家子弟,何况他样貌更叫人沉醉。就算云州城的小姐们眼高于顶,都想嫁高门,但只要见到林公子的样貌,都是走不动道的。既如此,趁这宝玉还不被人知晓,不如被我收了。”
“小姐不怕上官小姐也看上林公子吗?他俩看似还挺熟络的。”司琴小心翼翼地说。
“自古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