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夏,西北小城。
干燥凉爽的风穿过窗户,轻拂在乔音脸上,她手上捧着一本小说,躺在沙发上,怀里抱一碗切好的桃子,边吃边看。
这是一栋老旧住宅,乔音租住的房子在临街一楼,从外面看,这里墙皮脱落,满面斑驳,实在是太过破旧。
乔音把家装饰地很用心,哪怕是一个角落,也能感受到温馨的气息。
光从里面看,很难想象到,这是一套处于顶级老旧小区中的房子。
今天是周五,躺在精心布置的家里,吃着清甜可口的水果,手里是因为喜欢而二刷的小说,实在是惬意得不要不要的。
小说的故事背景发生在一个暴君苛政的时代,男主出身草芥,实在受不了朝廷的苛捐杂税,愤而起义,历经坎坷,终于推翻残暴统治,另立新朝。
小说很好看,处于图书类热销榜榜首。
因为是二刷,乔音在看的时候,注意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过的细节。
比如在故事前期,暴君把战败国俘虏扔进斗兽场,让这些人去和狮子老虎等猛兽搏斗,书中对这个情节只是一笔带过,毕竟只要能体现出暴君的残暴就可以了,至于被困在斗兽场中的那一个个人,他们只是npc,作者不必说明姓名性别,也不必说明他们被困在牢笼之中时,是一种怎样的恐惧或者绝望。
可能是因为最近有太多烦心事,以至于感性阈值大幅拉低,总是容易伤个春悲个秋什么的。
当看到斗兽场这一段,乔音没心情吃水果了,虽然它很清甜脆口。
她觉得自己活得也挺像个npc的,不过很幸运,她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这里没有战争硝烟,食物充足,女性和男性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
支起身子,准备把玻璃碗放回桌上,结果手上不小心支空,整个人直往地上栽去,怀里抱着的水果碗摔在地上,碎了。
好巧不巧的,乔音另一只手在借力的时候不小心放在了玻璃碴子上,手心被割开一条口子,鲜血直往外冒。
她小心翼翼穿鞋下地,跑到抽屉里去找创可贴,全然没有注意到,摊开放着的小说上,一滴殷红的血正在白底黑字上晕染开。
包好创口,乔音拿来笤帚簸箕,清扫干净摔碎的碗碴子和零星几个桃块儿。
垃圾桶在厨房,等她倒完垃圾,回到客厅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都白了,只听她大叫一声,慌不择路间直奔向卧室,随手反锁房门。
她的心脏狂跳,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刚才,在客厅,她竟然看到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形物体横躺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眼花,那么那个东西,又会是什么?
乔音感觉自己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快,双腿哆嗦到无力,她只能靠着门框,缓缓蹲下,忽然又响起卧室的窗户连接客厅,慌忙起身,发现自己走不动道儿了,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窗户跟前,尽量不发出声音,把锁眼扣上。
怎么办!手机在外面客厅,她连找个外援都不可能办到。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痛苦的哼唧声,声音很微弱,但乔音听清楚了,大概是说“别过来,别过来。”
乔音有些迷糊了,如果外面真的是只阿飘,为什么会说这种话,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抢台词了。
或许是那个神秘存在的发言有些出乎意料,乔音忽然生出了些勇气,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趁着那个东西似乎很虚弱的样子,趁机夺路而逃。
思及此,她指挥着哆嗦的手,翻出柜子里的运动鞋和袜子,抖抖簌簌地穿好,听到那个声音还在客厅中发出微弱的哼唧,乔音心一狠、牙一咬,拧开门锁,撒开脚丫子就是狂奔。
很顺利,她跑出了房子。
似乎,那个东西,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乔音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再折返回去一趟,把手机取出来?毕竟身无分文,跑出去连个打车钱都没有。
算了算了,不作不死,这些年恐怖片是白刷了吗?
正要走,那个“东西"又哼唧了一句话,不巧,乔音又听到了。
它说:“昏君聂羹,总有一日...”后面的,倒是听不真切了。
只不过,因为这半句话,乔音逃命的心思忽然就放下了,另一种猜测瞬间席卷心头。
聂羹这个名字,乔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最近正在看的那本小说中,暴君的名号。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乔音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返回家中,只是没有关门,方便她随时撒丫子开跑。
这次,她看清了躺着的人,看眉眼,还是个少年,一声粗麻布衣服破烂脏旧,被撕破的衣服里面,露出猩红的伤口,大大小小遍布全身。
乔音试探着去摸那人的鼻息,温的,是个活人。
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怜悯替代,太可怜了,赶忙把手机从沙发角落中翻出来,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