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折身将窗户关上,屋里立时便暖和了一些。
“窗户大敞着也不怕受凉。”
桃榆从头上取下了顶触手软和的帽子下来,他摸了摸毛茸茸的缝边,扬起脸:“卧兔儿,你哪里来的?”
“下午在城里见着,顺带捎了一顶。”
桃榆闻言喜滋滋的将帽子抱在了怀里。
霍戍见他喜欢,眸光也柔和不少:“给我留字条让我来可有什么事要说。”桃榆见霍戍头发和身上都有一层水细密的水珠,取了条布襟出来,又把炭火盆子往他的方向挪动了些,接着又倒了杯热水。
霍戍看着在屋里忙来忙去就是不应话的身影,道:“可是有缺什么。”
“擦擦。”
桃榆把布襟递过去。
“一点小雨,不妨事。”
“现在正值壮年便肆意亏损身体吧,往后便知道失悔了。”
霍戍接过布襟,道:“既是关切我身体,作何又要让我这时辰冒雨而来。”
桃榆见他这么说,抿了抿嘴,不高兴道:“你若不乐意来不来就是了。”
霍戍见着气鼓鼓的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白乎乎的脸,指腹接触的瞬间,是他想象中的柔软。
桃榆一把将霍戍的手推了开。
“没不乐意,我不过逗逗你。”
“明晓得我几日没见了,偏还说这些讨人嫌的话来。”
桃榆瘪了瘪嘴,敢情也就他一个人会挂记。
霍戍见把脸别去了一边的人,挪动了些位置:“别生气,不是给你买了帽子么。”
桃榆闻言看了一眼怀里的卧兔儿,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柔软的短兔毛。
“那~那你明日带我去城里。”
霍戍眉心微动:“去城里做什么。”
“外头说匪乱,我已经好久没去过城里了。再者娘说自缝做喜服来不及,要去城里布行做,我直接前去还能量尺寸自选料子。”
桃榆看向霍戍:“你的做好了?”
“没。”
霍戍看着撒娇的小哥儿,道:“那就去十里布行,顺道同吴怜荷说一声我们成亲的事。”
桃榆见霍戍这是答应了,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明早什么时辰,在哪儿汇合?”
霍戍看着听着雨打窗棂的声音,不知明日是否还有雨水。
“我明早过来接你。”
桃榆一听这茬,眼睛都眯了起来。
翌日天还没亮,桃榆便从取出了暖呼呼的汤婆子,待着被窝里凉了下来,咬牙爬起了床。
洗脸净手后,翻箱倒柜的把冬日的衣服都给翻看了个遍,挑选了件勉强满意的袄子,又在梳妆台前去捣鼓了一通。
最后将斗篷一系,发觉衣服白挑。
见此,桃榆在铜镜前转了转,又把斗篷给解了下来。
待着拾腾好出房门时,天都已经亮了。
今早未有下雨,但天色还是在一层灰雾之中,不大明朗。
黄蔓菁端着早食见着一身云水浅色袄子的哥儿,头发束的端正,又还佩了玉簪。
她怔怔的瞧了两眼:“今儿在家里怎的也拾掇的这么精神?”
桃榆一个箭步过去把黄蔓菁手里的早食端了一碟子过来,往堂屋里走:“吃饭,吃饭。”
黄蔓菁摇了摇头,喊了纪扬宗一道吃早食。
清早大牛就揣着两个馒头,被纪扬宗喊去隔壁村定宴席要用的鸡鸭去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张桌子上,心思各异。
黄蔓菁琢磨着桃榆的嫁妆还差些什么,差的当入如何置备。
纪扬宗则计划着席面儿上得有多少菜,牲禽又在哪里采买。
正当几人正出神的谋划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这大清早的。”
纪扬宗放下手里的馒头,方才起身说去瞧瞧,就见着自己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他正想说老实吃饭,就见着院子里来的霍戍。
纪扬宗语气和蔼:“咋过来啦?有什么事么?”
“我接桃榆去城里置办喜服。”
不等纪扬宗开口说行与不行,桃榆便突突折身朝屋里跑:“马上,我拿了斗篷就来。”
纪扬宗干咳了一声,同霍戍道:“进来一起吃点早食吧。”
“我吃过了。”
不过须臾桃榆便抱着斗篷跑了回来,从他爹身后蹿到了霍戍跟前:“我在布行量好尺寸了就回来。”
黄蔓菁跟着出来,见着两人好似没怎么过多相处过,却是亲近。
纪扬宗见状也便摆摆手:“早去早回。”
目送着两人出了门,黄蔓菁方才道:“你还真准小桃子跟他出去,也不怕村里人瞧见了说闲。”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