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切割石像的肚皮时,一切还算顺利。可如今一到石像内部,阵法层层流淌,沈映宵竟斩不断那些圈在梅文鹤手脚上的石环。
剑灵则在看别的:“你师弟身上穿着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绣着龙凤囍纹,简直像喜袍一样。等等,这就是喜袍吧……”它又细细研究一番,笃定道,“而且竟然还是女式的!”
“……”沈映宵刚才就觉得这身诡异的衣服,样式有些眼熟,如今被它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忽然想起什么:“听说有些邪修,会借习俗仪式蒙蔽天道。刚才我们抓到的那个魔种没有实体,本身的浊气也十分凌乱,或许它是想借师弟的身体,酝酿重生?”
说着说着,他的心情便不禁复杂起来: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梅师弟竟险些被人抓去生了孩子,虽然不是什么真孩子,但这……
沈映宵同情的目光落在梅文鹤脸上,却忽然发现那根横过师弟嘴边防止他出声的石条,不知何时越勒越紧。
他顿时没空再走神,担心梅文鹤被这东西捂到窒息,情急之下想先往里灌些灵力,尝试缓解。
谁知他的手刚摸到那一片石块,大肚佛像竟像是察觉了什么,捂在梅文鹤脸上的石条缓缓缩了回去。
然后另有一段石条像触手似的探出,勾勾缠缠,绕上了沈映宵的手腕。
沈映宵:“……”
剑灵眼尖地看见,忍不住道:“看来它更想抓你去催生。”
沈映宵:“……闭嘴。”
不管怎么说,梅文鹤总算能顺畅呼吸了,他像溺水的人浮上水面,大口喘息着。
这倒霉师弟看上去刚遭了不少难,可如今见到沈映宵,他第一句话竟不是求助或者诉苦,而是:“师兄你先走,不必管我,我…我稍后自有办法。”
沈映宵:“……”什么办法?挂在这里给人当壁画?
……可惜前世那个端庄的大师兄不会说这种话。
沈映宵只好把心里话咽下,只一边研究着那些石条,一边温声责备道:“怎么不早说那个孩子就是你?那样我能早想办法,你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处境。”
梅文鹤不知为何支支吾吾的:“我…我怕你非要来救我,不肯出城。”
沈映宵打量着他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想连累我,还是嫌这副落难的模样太丢人,不想被我看到?”
梅文鹤略微一僵,避开了他的目光。
沈映宵险些气笑了,看来是后者:“我看你就是经得事太少——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自己的仪态好看不好看。若下次再出事,一定要立刻喊我来救,两个人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硬撑。”
梅文鹤低低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记住了还是在敷衍。
沈映宵也没空同他争辩这些。他忽然感觉自己脚腕上也是一紧,低头看去,就见又一片石条勾住了他的脚腕,而梅文鹤那条被绑住的腿,此时却被松开。
沈映宵看着这里的变化,又抬起头看看自己被缠住的手腕,心里忍不住道:“这仙灵之体还真是在哪都好用。()”
“?()_[(()”
沈映宵想了想:“如果师弟是一场未知仪式里的新娘,魔种是等待他孕育,或者需要他庇护的‘孩子’……那新郎又会是什么东西?”
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几座人形石像,忽然道:“你觉不觉得这座大肚佛像,很像一顶花轿?”
剑灵看着那一片被沈映宵削开的肚子:“那这花轿也太猎奇了。等等,你莫非又想用你本体钓鱼……”
话音未落,梅文鹤忽然倒了下去:他右手和双脚上的石环全都解开,只剩一只手还被石环吊着。
而就在这时,那仅剩的左手也被慢慢松开了。石环全都转移向了沈映宵身上。
沈映宵趁自己还有一只手能动,抓住梅文鹤的肩,用力将人往外一丢。
石像内部光线昏暗,梅文鹤刚才又神志昏沉,觉出自己手脚的束缚松开,他只当是沈映宵找到了解阵的办法。
原本他还在疑惑师兄何时这么擅长阵法了,没等想明白便被沈映宵扔了出去——直到腾空的那一瞬,他才发现沈映宵并不是找到了破阵之法,而是替他成了那花轿里的祭品。
“……师兄?!”
梅文鹤落在外面的地面上,下一瞬,大肚石像那块被割掉的肚皮,忽然重新立起,咔哒扣拢。
随着空间闭合,沈映宵耳边,梅文鹤的声音瞬间减弱消失。而大肚石像则像一颗捕到了满意猎物的猪笼草,急不可耐地关紧,将人困在其中。
沈映宵阖眸适应了一下更暗的光线,重新睁开眼睛。
石像内部有些沉闷,此时完全闭合,能看到内侧石壁上有淡淡的阵纹流转。
大肚石像肚皮上被沈映宵切割开的“伤口”,此时则又蠕动着拼合在了一起。那些柔软石条则带着诡异的触感,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