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不疾不徐地飞着,从东隅至桑榆,也不过到了伊予国的海边。
“看好了哦,这是狐妖常用的幻化之术。”稳稳落地,在进入人类领地之前,疏潮念了串晦涩的咒语,指向满天,满天就变成了和飞天相像的人类小孩模样。
满天憨憨地摸向自己的头顶,竟然真的摸到了茂密的头发,顿时热泪盈眶。
“像这样左手三指并拢回握,拇指弯曲……”疏潮边走边给飞天和满天讲解幻化术的要领,不知不觉,三人就走到了一座城池附近。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手中持着长矛的守城士兵拦住了疏潮一行人。
“在下是远道而来的法师,见贵地上空有不详之气,故前来一探究竟。请问贵地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或者有什么人受到伤害吗?”双手握住扇子两端放于腹前,笑得一脸祥和的疏潮端正行礼。
两个守城的高壮士兵对视一眼,对这个身着奇怪衣服自称法师的女人将信将疑。
疏潮眼底的颜色渐深。
最终,两个士兵打开了城门,对疏潮比了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城主府。
“实不相瞒,最近城中的夜间总有人看到有头颅在飞,我的夫人也看到了,并且被吓得一病不起。”城主是个柔弱的美男子,向疏潮这个并不可靠的法师哭诉。
“那么,请问夫人病了几日?”缓缓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却被涩得眉头直皱的暗暗怀念着华夏的茶的疏潮抬起头来微笑问道。
“唔,这个应该有五天了。”城主略微思索一下便给出了答案。
“稍后可以带在下去见见夫人吗?”
飞天抱着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疏潮,似乎想看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满天好久没吃过这么多食物的满天正在大快朵颐。
等疏潮跟着城主去看夫人,飞天用拳头抵住满天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笨蛋,就知道吃,你没发现疏潮那女人和城主都不太对劲吗?”
被哥哥吓到噎着,满天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拼命捶胸想把卡在喉咙里的肉吞下去。
飞天抡起拳头照着满天后脊就是一拳。
满天一口把肉吐出去,沾满口水的肉“啪叽”掉到了地上,飞天嫌恶地推开满天。
“啊,我没有看出来她们有什么不对啊。”注意力总不在线的满天心虚地答道。
疏潮跟随城主穿梭在有些幽暗的走廊里,一路遇到的仆人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伏地行礼。
死气沉沉。
疏潮不动声色地掐诀,在自己身上动了点手脚。
有点烦躁啊,怎么她走到哪儿麻烦跟到哪儿。
“就是这里了,请法师大人一定要救救夫人啊。”城主哀戚恳切的样子却不似作伪。
这城里,处处透着怪异。疏潮从袖子里掏出扇子展开,在城主的邀请下进入屋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腻的香味,角落里妖兽首形状的铜炉里冒着一缕缕青白色的烟,重重叠叠的紫色纱幔挂满了整个屋子,遮挡住沉睡中的夫人的真容。
掀起一层层柔软的帐子,疏潮随城主走近他口中的夫人。
夫人是个美人,海藻般微微卷曲的长发,细腻优雅的弦月眉,挺翘爆满的鼻子,薄而小的浅樱色嘴唇,无一不诉说着她的绝色。
若是睁开眼睛,想必更美吧。
疏潮回神,开了法眼再看向那位美丽的夫人,却见夫人睁开双目空洞无神,脖颈处似乎已经断开,丝丝缕缕的瘴气从断头处冒出,弥漫在阴暗的屋子里。顺着瘴气飘散的方向看,却是纱幔在吸收瘴气。
这城主打的什么主意?
正想着,那城主开口:“你果然不是人类。”
纯正的华夏语言使疏潮停止了思考……
“你是?”难得呆愣愣的疏潮意外的有些蠢萌。
“我名溯漓,本是华夏南海鲛人,被抓捕后贩卖至东瀛。此城城主买下我,将我圈养在水塘里,日夜折磨,让我哭出鲛珠。夫人是邻国公主,邻国战败后被俘,原城主待她如玩物。一次巧合,她跌入水塘,被我救下,此后我便谋划着,杀掉城主,取而代之,十年前,我终于成功了。我的本愿只是与夫人一直在一起,偏安一隅地活着,可是,夫人却在前几日成了这幅样子……”溯漓端坐着,哀怜地抚摸着夫人的脸庞,又接着说:“这位神官不必担忧,溯漓没有恶意,只是想请神官救救夫人。”
疏潮没说帮忙与否,而是问了个似乎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神官?”
“我与大人皆为华夏兽灵出身,自然是识得这同根本源的气息。况且,大人这一身星官服可骗不了人。若无意外,大人正在想法子补衣袍吧。若大人不嫌弃,溯漓可带大人回华夏,只求求大人救救夫人。”溯漓姿态放得很低。
“我去不了华夏国土,”疏潮苦笑,“说来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