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归暮的诊所开了许多年,收费比她低的医术不如她,医术比她好的收费比她高,她在水手和冒险家那里还有些名望。虽然苏归暮并不认得这个NPC,但她还是冲他笑笑,提着大包小包进了船舱——她要先把她的药品放好。
“准备好了吗?”布莱德站在船头,吆喝一声。
“船长,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起航!”甲板上的水手们回答道。
布莱德戴好自己的船帽,一挥手:“起航!”
白鲸号载着四位玩家,缓缓驶离了圣路易斯市。
……
出海之前,包括布莱德在内的很多人都多次强调过“最近那条航线很危险”,这话可不知是说说而已。最近是儒艮的活跃期,这些邪恶的鱼能感知到水流的异常波动,并顺着水寻找到出海的船只,然后把船只当做猎物去袭击。几百年来没人搞得懂它们袭击人类船只是为了什么,它们的食谱上应该只有各种体型与它们相当、或略小于它们的鱼类,根本就没有人类,但它们还是会用各种手段弄翻人类的船,然后去咬人类一口尝尝味道。甚至它们中的有些还会奋力蹦到甲板上来。
此时的海洋是平静的,波涛轻缓,船随着水波摇晃着,幅度并不大,倒真像歌里唱的那样,能够送人一场好梦。布莱德也不知道他的四位乘客是过于神经大条,还是真的有安心的资本,上了船、吃了几片面包作为晚饭,没多久就一个个进入船舱睡起觉来。布莱德自己可没这份心思,至少现在还没到他休息的时候。他和他的几名水手一道留在甲板上,一只手里端着刚倒的啤酒,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搭起凉棚向远方望去。
向上看,是一轮残月,四周零星散落着几颗星星,供人不必拿出罗盘也能辨认方向,颜色深沉的天幕底下是同样昏黑的海。布莱德眯着眼向海面上看了看,没有露出水面的鱼鳍,目力所能及的水下也没有可疑的影子。他嘬了一口啤酒,回到他的水手们身边坐下:但愿今夜就是平安的一夜。
“哦,韦塞尔河畔的姑娘,我是如此地把你怀想!每当我乘上船只、离开家乡,每当我见到海上的波浪,我都想起你,韦塞尔河畔的姑娘……”
对水手们而言,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在船上而不喝酒,喝酒而不唱歌,都是难以理解的。他们中的一个一口气干了半杯啤酒下肚,用脚打着拍子,知道不该吵醒四位船客,只轻轻地唱起来。
平心而论,他唱得有些荒腔走板,但在海上没有人在意这个。耳熟能详的曲调甫一出口,就有另外的声音合上。
“河畔的姑娘,韦塞尔美丽的花,每日每夜我都把你想望,多希望我能时刻在你身旁!请不要为我担忧,请不要为我哭泣,当南风吹过大地,我将回到我们的家乡。哦,韦塞尔河畔的姑娘!……”
他们围坐在一盏小小的提灯周围,喝着酒,唱着歌,时不时起身去望一望海面,大海很给面子地没有异常。到了后半夜,大副带着人来接他们的班,布莱德在外奔波了一天,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彻底睡着之前,他还能听见船舱门外模糊的歌声。
……
“咚”!
不知睡了多久,整个“白鲸号”忽然猛地一震。布莱德被这一下剧烈的摇晃惊醒,他立刻滚下床,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自己的枪,打开舱门奔出去。几乎是同时,来自甲板上的刺耳哨声穿透夜幕,扎进船舱中人的耳朵里。
“咚”!又是一次撞击。有东西“扑”地一声落在了甲板上。布莱德打开舱门的同时,借着门板的掩护向外射击。被击中的拿东西发出一声凄厉、可怖的哀嚎倒在地上,不动了 。
“船长!我们正在被儒艮袭击!”
“谢谢!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啊!”布莱德骂了一声,跨过门口的儒艮尸体冲了出去。他没忘记把门掩上——比起甲板上,船客们还是留在船舱里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