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客房中,墨飞熊怒啐一口,盛怒之下拍案而起。
“废话,我家王爷贵不可言,往后的命数更是顺风顺水,怎会无端横死?我看你这张乌鸦嘴,才应该被缝起来。”
白展文端坐一旁,满脸怒容,沉思不语。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偶尔绽放出一缕寒芒。
易乘风扭头,深深看了墨飞熊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后,易乘风眼神清澈的看向申公行,拱手道:“若果真如先生所言,还请老先生,为本王指点一条明路。”
申公行苦笑连连,无奈的指了指桌上的铜钱:“这个卦象,怪就怪在这里了。”
“怎么说?”易乘风疑惑。
申公行挠了挠自己花白的胡须,显得极为苦恼。
“王爷有所不知,老朽用这六爻卜命之法,提前预知王爷的命运。而解脱厄运的方法,便隐藏在此卦象的变卦之中。”
“噢?还有变卦?”易乘风似懂非懂的惊咦一声。
“不错,可根据变卦的提示,王爷若想摆脱如此厄运,唯一的解法,便是——”
听到申公行说到解法,易乘风浑身一僵,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身旁的墨飞熊、白展文、女孩三人,同样是朝着申公行,投去一束感兴趣的目光。
申公行苦笑着摇了摇头,干瘪的唇齿中,蹦出几个字来。
“这唯一的解法,便是——死!”
“什么?死!?”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纷纷大惊失色,深感惊骇莫名。
这不是说要遭遇死劫吗?解法竟然是去死?
难道?这一个人,还能死两遍不成?
墨飞熊黝黑的面庞涨得通红,身躯止不住的颤抖,怒道:“无耻神棍,口中所言尽是荒诞不堪,简直是不知所谓!”
“不错,墨统领此言,当浮一大白!”白展文阴阳怪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小女孩眨动着一双大眼睛,同样迷惑不解。
可当听到两人诋毁自己爷爷,又是怒目而视。看上去,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猫咪般可爱。
易乘风幽幽叹息,默默的看向卦象。如此结果,不知道应当如何接受。
“依老先生所言,本王若是想解开死劫,便要自己去死?”
申公行阴沉着一张脸,沉吟道:“不错,这卦象上的含义的确是如此!”
“同样是死!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易乘风睁圆了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申公行,深究起来,心中惴惴不安。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而来的幽魂,此刻恐怕会像墨飞熊一般,将这个疯疯癫癫的老瞎子,给一通棍棒打出去。
可此刻,申公行的话语却好似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深深插进了自己的心坎当中。
隐隐间,易乘风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可任凭自己挠破了脑袋,也参透不了其中关键?
要是自己有两条性命,的确可以去死。
可如今,真正的小王爷魂魄,已经被两名厉鬼拘走了呀!
这要再死一次,自己岂不是就没命了?
想到黑白厉鬼那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样,易乘风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听完易乘风询问,申公行却是哑口无言。
他那布满褶皱的面庞上浮现出一片灰白,明显是对自己的卜算结果,丧失了信心。
易乘风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疑惑不已的试探道:“老先生的意思,是要让本王——自杀?”
“不行!”
申公行尚未开口,墨飞熊面色一变,大声开口喝止。
自己本以为,易乘风对这样的话语,只会嗤之以鼻。
可没想到,小王爷竟然真的起了自杀的心思。
糊涂到这个份上,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想到这里,墨飞熊三步化作两步,怒气冲冲的站到易乘风跟前。
“小王爷,你怎么如此糊涂啊?难道,凭他几句花言巧语,你就真的动了轻生之念?”
“这些神棍成天就知道装神弄鬼,就他的这些鬼话,他自己恐怕都不信!”
说罢,墨飞熊恶狠狠的瞪向申公行,目光中满是恼火。
“的确如此!”白展文悠悠然的站起身子,脸色十分难看:“如今大战在即,前方将士枕戈待旦,小王爷应当以大局为重。怎可将敌国之人的胡言乱语当真呢?”
被两人如此挤兑,申公行老脸微红,颇为挂不住。
申公行脸色泛白,难为情的拱手道:“唉!小王爷,方才的卦象所示,就连老朽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堪!”
“小王爷恐怕的确是天选之人,命数奇特,以老朽的修为,尚不足为小王爷破局!”
“哼!”墨飞熊怒哼一声,嘲讽道:“你知道就好!”
登时间,女孩终于忍不住胸中怒火,急急蹦跶起来。
她手指墨飞熊,娇声呵斥道:“不许说我爷爷!”
“嗨!”墨飞熊虎目一瞪,怒火上涌:“小丫头骗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爷孙两还想欺骗我家王爷不成?”
墨飞熊气急败坏的捋了捋袖子,看向易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