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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陷入一段时间的寂静,宽大的羽织下,我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打破这种诡异气氛的是对方,只见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挂上几分茫然:“你是鬼。”
肯定的语气。
我没有惊讶,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连高原幸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没道理继国缘一会不知道。
但他的反应很不寻常,说完后也没等别人的回复,转身就准备离开,仿佛他是一个参观动物园里珍兽的游客,隔着玻璃感叹一句:“啊这就是西伯利亚大橘猫。”然后也不拍照留念就走了。
我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很好,就这样赶紧离开吧。
但事实往往不如人意。
“嘎——!!!”
被一指弹飞的餸鸦从丛林里窜了出来,像马路上被人随口吐出来的口香糖那样牢牢粘在继国缘一的背上——
“缘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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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涓涓顺着河道蜿蜒而下,我赤脚踩在冰凉的河水里,在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石头上大力揉搓这些天来变得脏兮兮的外套,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
“缘一大人!缘一大人!”
餸鸦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向继国缘一解释,它像那种上了发条就会跳舞的八音盒,围着中心一圈圈殷勤的绕圈。
而被它围着的剑士依旧看不出表情,如果不是瞳孔没有放大估计是个人都会怀疑他就是在走神。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就要委屈您和这个女人一起行动了。”餸鸦终于快要结束问候,“当然主公没有怀疑您的能力!指派她来只不过是有其他原因........”
声音戛然而止,我用两根湿漉漉的手指夹住餸鸦的喙,含有警告意味地缓缓用力——
“会断的。”
一只宽大,掌心带着厚茧的手握上我的手腕,我能感到自己的脉搏正贴着他的指腹一下一下地跳动。
啧。
我慢慢松开手。
“嘎嘎!!坏女人!!”
挣脱的瞬间餸鸦振翅高飞,窜到一个它认为相对安全的高度后,绕着我们........其实是绕着继国缘一转了两圈,朝着南方迫不及待地飞走了。
我收回视线,正对上一双平静的暗红色眼睛——
心狠狠一跳。
所以说感觉不到气息真的很让人讨厌!!
一滴滴河水顺着我的手指往下,在继国缘一的衣袖上晕开一团团深色的水渍。
“你想握到什么时候。”我语气不善。
他松开手,视线依旧黏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好像五脏六肺都被人看穿,我被看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干什么!?”
“你是鬼。”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补上一句:
“而且很强。”
我甩开他的手,顺势拉开距离:“那又怎样,你不是刚才知道了。”
这个距离随时可以拔刀。
我盯着继国缘一:“所以你想杀了我?”
“并不。”他对我的戒备没什么反应,紧接着很突兀地跳到另外一个话题:“你能找到无惨吗?”
这样的消息只可能是那只丑鸟说的。
“........我的感知能力很好,一定距离内能分辨出无惨的气息。”我回答。
“过去我一直在用这种方法寻找鬼舞辻无惨,虽然耗费时间,但总比没头脑的埋头哭找要好很多........但有一点,无惨对我很警惕,一旦周围鬼的数量下降就会立刻警觉,发现是我后马上就会逃走。”
“所以,找的过程要尽可能不引人注意。”
我指了指他,意思是加上他我们这个组合简直不要太让无惨恶心。
他不远远避开我们才怪,还谈什么暗中搜查。
“知道了。”他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
什么意思?是我表达的意思太模糊还是这个人太蠢?
“等........”我往前跑两步,突然想起外衣还晾在石头上,于是又连忙转回去拿。
继国缘一看我抱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视线在我稍显凌乱的头发上停留片刻,突然问:“你累了吗?”
哈?
这又是想搞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