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讨伐鬼舞辻无惨的行动失败后,不管是产屋敷还是菅原,大家仿佛约好了一般,没有人再提过这件事。
而无惨也彻底失去了行踪,不知隐避在世上哪个角落。
我最初以为因为次男的死肯定会在全族掀起巨大的波动,然而并没有,上至家主下至门口扫地的仆役,人们对次男除了缅怀之外甚至没有任何想向无惨复仇的想法。
菅原一族在这片土地延续已有数百年之久,如果把它比作一艘海上航行的巨船,菅原族人就是组成船体的大小零件。
这样一艘海上航行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当然不会为了身上折损的某个零件,去撞鬼王这样一块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因为那样实在是太不值了。
我时常能看见家主独自一人在次男曾经的院子里喝酒,喝完了跟没事人一样,收拾东西回去处理族中的大小事务。
哪怕再不甘心,为了身上肩负着的一族的重担,他不得不压下所有痛苦的感情,抛弃一切向前看。
但如果所爱之人被抛在身后,又如何能够往前呢?
父母的情绪变化总是很容易影响到孩子,我最近都很少看到清臣那孩子脸上的笑容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于是我开始给产屋敷家主写信,信里问了一个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
鬼能使用日轮刀来杀死鬼吗?
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主公大人的亲笔回信,厚厚的一叠,差点以为对方直接把族谱给我寄来了。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解读这份“厚重”的书信,里面包含了家主和夫人对我上次出手相助的不胜感谢,以及对我身体健康状况的慰问。
主公大人措词优雅,行文如同和歌一般动听流畅。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决定把这部分裱起来,挂在室内每日欣赏。
再往下,就是关于我问题的答复了,主公并没有询问我知道这些的意图是什么,他甚至慷慨地把日轮刀的制作方式直接在信里介绍了一遍——
日轮刀是由吸收了太阳光的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打造的,这种石头开采不易且天然就是鬼的克星。面对持有日轮刀的剑士,实力不济的恶鬼只有逃跑的份。
万幸,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把剩下有关日轮刀做法的书信放在火焰上,静静地看着它化为灰烬。
只要鬼不能使用日轮刀,那么鬼就无法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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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脑中思考了无数遍和无惨的战斗,我们交手时间不长,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身体素质不管是恢复力还是肌肉强度都绝对在我之上。
且与只会在鬼血上头时勉强依从野兽本能进攻的我不同,无惨很明显是经过专门武士训练的,他的体术也比我好。
虽然我也可以用咒术,但对面还有一堆实力参差不齐的鬼手下们。总不可能每跳出一只鬼我都要冲上去抱着对方‘同归于尽’吧?
那好逊哦,完全不是我想要的帅气复仇方式。而且被雷劈超痛的,等我恢复到能继续抓鬼,估计无惨早就溜走了。
愁。
道真大人,如果你给我的术式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您是想让天皇陛下殒命吗?”
我头皮一紧,只见优子一手拢着我的头发一手拿着梳子,万分无奈地看着我。
“优子你莫非觉醒了能读心的术式吗?”
“没有那种术式......”她放下理顺的头发,在我的首饰盒里挑挑拣拣,“梅子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思考时会不由自主说出声的毛病啊......”
是吗?我自己完全没注意。
优子最后挑出了一支梅花造型的簪子,轻柔地插在我的发间。
“这个簪子......”我恍惚了一下,“是和产屋敷家主的信一块送来的那个吧?”
“是的,上面的图案是梅花,和梅子大人再匹配不过了。”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镜中的女子,因为我成天宅在屋子里的缘故,周围的侍女都在优子的培养下养成了‘闲的没事干就打扮梅子大人’的莫名习惯。
“据说是海外传来的工艺呢,做工和设计都无话可说。”
我垂下眼睛:“优子,家主他有没有说过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优子脸上的笑意一僵;
“为、为什么突然说起家主大人了?”
她紧紧盯着我,语气带上几分不自然的急切:“梅子大人不是一直挺嫌弃家主大人的吗?这还是您第一次主动说要找他。”
她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试探道:“莫非......您需要进食吗?”
嗯?
原来我和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