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关怀和祝福中走向人生的尽头......
那我呢?
我不知道道真大人当初保下我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几十年后,百年后,又会有谁还记得菅原家的地牢中关着一个从大唐来的女孩呢?
等菅原道真寿终正寝后,我还要一直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吗?
菅原道真想问‘从大唐来到这里,你后悔吗?’,但看着少女因为常年不见日光所以格外苍白的脸色,他什么都没有说。
“马上就是冬天了,昨天和晴子经过皇居的时候看到城墙外的梅树上多了很多花苞,想必再过不久就要开了......”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晴子就是当初产屋敷家和他订婚的那位小姐。
菅原道真站了起来,他背对着我:
“等下次再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束盛开的梅花好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向上的门被拉开,一缕带着冷意的日光照耀进来,短暂的明亮过后又很快重归黑暗。
我伸手抚上道真大人刚才靠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人类停留过的温度。黑暗里,只有我身上的锁链在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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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想道真大人的一天。
开个玩笑,毕竟地牢里没有任何与时间相关的器具,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但从鬼的身体饥饿程度来看,他应该早就来了才对。
我心里牵挂着他上次许诺要带来的梅花,所以格外在意道真大人这次来的时间。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这么等着等着,我感觉我快死了。
我摸着衣服上花瓣的纹路心里十分纠结,从——
没有经过许可随便出去的话算越狱吗?
话说我原来是在坐牢吗?我犯什么事了?
到——
一个月就发一次饭,笼子一掰就碎
这种私人经营管理的牢房简直差劲得不管伙食还是住宿环境都非常值得吐槽。
最后得出——
就算是坐牢也该是有期徒刑吧?这样下去下去恐怕会变成死刑欸........
于是我三两下拧断了铁栏,从关押了几十年的笼子里走了出去。
我站在同样狭小的空间里伸了伸胳膊:
原来这就是直立行走的感觉啊,坐着躺着那么久久双腿却没有退化真的太好了呢!
我顺着泥土砌成的台阶往上爬,用力顶开头顶厚重的石板,光线跑进地牢里周围顿时亮了起来。
外面正是阴天,虽然有云层遮挡,可我奇迹般地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鬼这种生物不是惧怕阳光的吗?
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并不热烈的日光落在肌肤上,只有些许麻痹感。
我郑重地捏着那只手:“莫非我是天选之子?”
突然一股寒意从后背划过,心中腾起巨大的慌乱感。
怎么回事?
我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眼周突起大片青筋。
我若有所感地望向东面——
那里、发生什么了?
我赤足在雪地上狂奔,途经之处引得仆人们大惊失色,宁静的宅邸顿时慌乱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脑中的某个猜想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撕裂。
我穿过中庭,穿过游廊,路上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个名贵的花瓶,撞烂了多少扇精致的和门。
“菅原道真——!!!”
喊出声的同时,一群人冲上来将我团团围住,身上的丧服印证了我的猜想。
苍老的管家率先伏在地上:“家主大人已经病逝。”
知道对方实际身份的他不敢抬头直视这位外貌与少女无异的大人。
周围的其他人只觉得少女身上的气息突然一冷——
“死了......?”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伴随一声巨大的雷鸣,远处传来建筑倒塌的轰鸣声。
那是皇居的方向!!!
管家愕然看着少女身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雷霆气势——
直接劈了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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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抽空力量,摇摇晃晃坚持了一段时间,最后实在站不住,一头栽进雪花里。
“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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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主大人吩咐我们照顾好那位大人......”
“真是恐怖......居然一击就将整个皇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