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梦才头痛欲裂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他在床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喂……”,李梦忐忑开口叫他。
“叫我孟里。”他强调。
“孟里?”李梦笑喷,“你自己起的?也太娘了吧。”
见他脸色不悦,李梦识相地闭嘴。
“你起的。”他闷声道。
李梦纳闷,“我什么时候起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你非要给我取名,说你叫李梦,我是你的,要叫我孟里。”
听他噼里啪啦一大通,李梦羞红了脸。
好吧,孟里就孟里。
孟里,她在舌尖斟酌,好像还挺有诗意。随即竖起大拇指谄媚,“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想不到自己居然给他取名了。
刚把他领回来时,他说名字需要她来取。那时候她以为绝不会有这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她觉得姓名有种莫名的玄学,不论物或人。
没有姓名意味着既无所归属,又可以有无限潜力。然而一旦有了名字,气质和性格就被框住了。
取名是种主动的联系,甘愿背负枷锁的示意。她从不给小猫小狗随便取名,因为不想有牵扯,更不愿负责。
但现在为他取名,那他们之间就有了一丝不断的牵连,还是她主动为之。
李梦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既有两人距离更近的窃喜,也有无法适应这种变化的不安。但也许无需过多思虑,顺其自然就好。
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怎么了?孟里。”试试他的新名字。
“我觉得有必要修改第二条约定,我要和你随时随地保持联系,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他认真道。
当初嫌他烦,才特意规定了第二条,却没想到差点让自己吃亏。
“好吧。”李梦心虚答应。
对了!今天不是周末,自己居然无故旷工,死定了!李梦顾不得头痛,赶忙连滚带爬起床,抓起外套包包就往外冲。
“你去哪?”孟里不解。
“上班!”李梦慌张地穿鞋。
“我帮你请假了。”
“你帮我……请假?”李梦僵硬转头,眼神惊疑。
“嗯。”孟里一脸理所当然。
“你怎么说的?”李梦觉得头似乎更痛了。
“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孟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他们就信了?”李梦依旧不敢置信。
“对啊。”
李梦慢慢脱掉鞋子,将外套包包甩在一边,重新摔回床上躺尸。
“怎么了?没事吧?”他关切。
李梦无力地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活着。
这下好了,同事指不定怎么猜忌她呢。还有昨天算是把徐总也给得罪完了,以后在公司可怎么混?想到今后更要夹紧尾巴做人,李梦顿觉生无可恋。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对了,你没我的联系方式,昨天怎么找到我的?”她突然想起这茬。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烧茄子。”他居然没有正面回答。
李梦坐起身,直视他的眼睛,“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孟里沉默,从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不是不能撒谎吗?”李梦语气加重威胁道,“再不说我可生气了。”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孟里央求。
“好。”李梦等着。
孟里犹豫片刻,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然后下一秒就在她面前上演了大变活人。
李梦以为他能找到她,无非是在她身上或手机上装了跟踪器,或者是他的大脑能发射电波之类的高科技把戏。却没想到他竟然凭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她眼花,还是魔术?
她眼前站着的竟是昨晚给她送糕点的那个黑发黑眸的侍应生,简直如假包换!
李梦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你还好吧?”孟里怕她吓傻,语气尽量温柔。
“你,你,你……”李梦思维短路。
孟里瞬间又变回原样,觉得这样她可能会好些。
“你!你!你!”见状李梦用手指着他,这下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半晌后,李梦才惊疑稍定。此刻捧着他端来的热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细看。
刚刚自己分明没有看错,想不到他还有这种技能!
“昨晚那人……是你?”李梦审问。
“嗯。”孟里供认。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
“偶尔。”
“什么叫偶尔?”李梦眯起眼睛。
“有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