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两块钱就能到家,顺风车却要快三十。不是迫不得已李梦断不会选择打车,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车来得很快,李梦打开后门坐进去,眼睛搜索前排可能出现的车主信息,却一无所获。
一路上李梦都没有讲话,假装自己在忙着看手机,实际偷偷将车牌号发给大姐,让她二十分钟后如果自己还没到家,就直接报警。
微信对话框里大姐不久前还发来了红包,名为“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李梦毫不客气地直接收下。也只有大姐才会如此浪漫,记得在特殊日子里不时慰藉一下她这个大龄母胎单身的可怜人。
李梦的租房在远郊,途径一段村落,这个点路上人烟稀少,车子在蜿蜒的小路上穿梭。窗外一片漆黑,前车灯射出两束微弱的光与夜的浓黑相抵抗。
李梦借着光努力分辨前路去向,又不时低头查看手机定位,确保不会被司机带偏。
终于,车子出了村落,驶上泊油路面,两旁整齐的路灯散发出的冷白灯光将周围的空气也映得苍白清冷。所幸这是她认识的方向。
两分钟后,车子平安抵达小区门口。李梦迅速开门下车,匆匆跑入小区。
小区年代还算新,由北向南立着三栋回字形办公楼,以小户型为主。建筑之初自然是为了办公,可这荒郊野外没那么多公可办,眼下大部分已被在外闯荡的年轻人租住。李梦也是其中之一。
楼高十二层,李梦在六层,每栋都有八部直梯,对称分布在楼的两侧,倒也方便。
李梦走进电梯间,按下上行键等待。
不多时旁边来了个陌生男人,腰滚肚圆,黑压压的影子颇有压迫力。
李梦目不斜视,只当他不存在。偏偏电梯到了,那人走进电梯。
李梦转头走向另一部电梯,那人会意,关上电梯门。
独自坐上另一部电梯后,李梦提前从包里找出钥匙,等电梯门一开便冲出去,匆匆转过拐角,用钥匙打开出租屋的暗红色木门,一溜烟入内,在背后关上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由于看多了深夜女子独归被陌生人尾随进入房间的新闻报道,李梦每次回家都警惕万分,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和敏捷身手。
李梦背靠门长舒一口气,放松神经。
眼前的出租屋不大,门廊右边是卫生间,左边是开放式厨房。再往里是简单的卧室,中央放着一张小型双人床,旁边是一张灰色布艺沙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保温杯。半落地的大片玻璃窗前摆放着一排憨态可掬的多肉、毛茸茸的仙人球,以及一盆过于旺盛的绿箩。
房间陈设简便,但对李梦来说足够。这是她最自由放松的空间。
不是没想过换到离市区近一点的地方,但终归难以忍受跟陌生人合租,便一直蜗居在这安静的郊区。
李梦随手将包挂在门后挂钩上,脱掉鞋子整齐摆上鞋架,换上拖鞋入内。
她在厨房洗手池处将双手仔细清洗干净,迅速换上睡衣,然后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如果能一直躺在这就好了,李梦的懒宅细胞又发作。
床头闹钟显示已十一点多,明早还得六点起床。李梦硬生生凭意志力将自己拉起,按部就班卸妆,然后进入卫生间洗澡。
本想快速解决,没想到刚打上浴液,周围突然一片漆黑,居然停电了!
李梦在黑暗中先强自镇定,等眼睛适应后摸索着开门去找手机。
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李梦匆匆将全身擦干,穿上睡衣。
她掀开窗帘,发现窗外四处灯光依旧,只能是自家电卡没电了。
这个时间充卡的早下班了,她也断不会冒然出门查看电表,所以只能等明天了。
手机剩余电量百分之四十九,足够撑到早上,但刷抖音是不可能了。
李梦将手机定好闹铃放在床头,自我鼓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闭眼入睡。
迷迷糊糊间,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李梦惊醒过来,瞪大双眼,楼上隐约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黑暗中,床头手机亮起,中介发来消息:租房合同月底到期,续租每月涨500房租,考虑后尽快答复。
李梦按灭手机,用被子蒙住头,烦躁低吼。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忙碌一如前日,所幸不用加班。
李梦在地铁站台排队,望着玻璃门发呆。周围挤满下班的人群。
斜前方一对小情侣举止亲密,李梦下意识移开目光。
羡慕吗?在如此嘈杂忙碌的世界,他们仿佛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也许吧。
地铁到站,人群涌入车厢,到处是挤在一起的躯体和拒绝对视的眼神。
李梦被挤到车厢一角,身旁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隐约外形不错。
李梦移开目光,不让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