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不知所措的松德:“你是谁?在耍什么花招?”
“我真的叫松德,”
松德焦急地摆手,“你别打我,我不是坏人。”
“是吗?”
尚柳丝毫不松懈:“那你现在就滚出去,滚回你的埃德加斯星。”
听到这话,松德的伞膜立刻收缩了。它耷拉着脑袋,宝石一样的鳞片暗淡了不少:“我不能回去,我回不去,你必须留下我。”
他看起来很可怜,但尚柳的心比石头还硬:“要么坦白,要么死。”
松德命悬一线,嘴里又解释不清,索性自暴自弃:“算了算了,我开个视频,你跟那个人说吧。”
它划开终端,点击某个联系人拨了过去。
过了几秒,乌尔曼的脸出现在全息投影里。她坐在另一张书桌前,手边放着茶杯,面前堆着待批阅的文件,比上次见面还憔悴。
看到气势汹汹的尚柳,她放下钢笔:“哟,这不是张小丽吗?”
尚柳指指松德:“长官,这是什么意思?”
乌尔曼伸了个懒腰,像有恃无恐的黑猫:“提供工作岗位,帮助孤苦外星人再就业。”
尚柳缩起肩膀,愁苦极了:“长官,您可以安排他做保镖,做厨师,做清洁工,为什么要来祸害我?我连自己都养不起,哪里雇得起家政员?”
欣赏了一场完美的变脸,松德还没转过向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原来是在意工资啊,”
乌尔曼重新拿起笔,低头办公,“不用担心,钱我已经付过了。”
好好说话没有用,尚柳懒得演了。
她挺直脊梁,舒展肩膀,与对方平视:“乌尔曼,把它弄走,我不需要它。”
松德听后更加受伤,高大的身躯越缩越小。
乌尔曼长叹一声:“你没资格命令我,是什么改变了你,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刻薄。
尚柳。”
两人终于撕破伪装。
乌尔曼知道张小丽就是尚柳,尚柳对此并不意外。
早在少年时代,乌尔曼就像老鹰一样锐利。为了逃课,尚柳耍尽花招,却逃不过乌尔曼的法眼。
不管她怎么伪装,乌尔曼一眼就能认出她。她也不生气,只是厚着脸皮求情,希望乌尔曼不要告老师。
乌尔曼从未心软过,尚柳也不记仇,只是笑嘻嘻地去外头罚站。
是什么?
是什么改变了她?
尚柳有些恍惚:是那十几天的艰难求生,是那些吞下肚的老鼠昆虫,还是狗皮膏药一样穷追不舍的混混劫匪。
还是更早以前,她跳出机甲,在阵前厮杀,温热的血液溅上她的侧脸,她开始麻木。
她早就变了。
关乌尔曼什么事。
尚柳心中隐隐烦躁,却还是放软语气:“乌尔曼,你对我的帮助,我感激不尽。
可我是罪人,你之前利用职务之便帮我偷藏粒子枪,已经够你摘掉官帽子,不能再越界了。
我不需要谁伺候,我也不想把你和你的家族牵扯进来。你从小就喜欢当官,没必要因为我断送前程。”
尚柳自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乌尔曼的脸上却浮现一丝愠怒。
她扔掉钢笔,将桌上杂物用力推开:“尚柳,你可真是个混账东西。”
文件被这股力道扬得四处乱飞,乌尔曼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有些挂不住脸,直接关闭通讯。
投影消失了,尚柳和松德大眼瞪小眼。
尚柳挠了挠脸颊,火气消了一大半:她刚才哪里说错了?乌尔曼凭什么骂她?
她从没亏欠过乌尔曼,还老是因为她罚站。
这家伙可真奇怪,又要豁出前途性命帮她,又要和她吵架。
尚柳满腹疑虑,余光又瞥见泪眼婆娑的松德——这个大麻烦不仅没解决,还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能再直接送走。
杀掉他最省事,又找不到任何正当理由。
尚柳头疼不止,安慰松德:“对不起,我刚才说得太过分了。”
松德呜咽着擦掉眼泪:“没关系,你虽然粗鲁易怒,却还是我的主人。”
“我可比这糟糕多了,”
这蜥蜴人已经被拉上贼船,尚柳索性坦白,“你被乌尔曼骗了,我杀人如麻,还是人类联盟的大叛徒。”
松德的鳞片苍白了不少。
尚柳再接再厉:“你摊上大事了,咱俩要是被抓住了,注射死刑都算舒服的。还有什么切割,什么腐蚀,什么挤压……”
松德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恐吓过后,尚柳终于切入正题:“听明白了吗,你要是不管住嘴,咱俩必死无疑。”
松德用力点点头,自此以后两小时内安静如鸡。
两小时后,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