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傅宴礼焦急地推着沈知念离开,但沈知念双脚牢牢站在原地。
她攥紧拳头,脸上决绝,心里似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抱歉了,傅宴礼。”
沈知念伸出双手,用力推向傅宴礼,两人一时间失了重心,齐齐摔倒在地。
脊背触地的瞬间,傅宴礼下意识揽住了沈知念的腰。
意识到男女有别,傅宴礼立即松开双手,眼前的春光让他迅速撇向一旁。
沈知念来不及多想,站起身解下披风盖在了傅宴礼的身上。
“傅宴礼,一会不管怎么样你都别动别有动作,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沈知念拍了拍傅宴礼的肩膀叮嘱道。披风整齐摆开,却依旧少了半截。
沈知念视线乱瞟一通,最终落在了罗裙的裙摆上,她攥紧布料,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布料被轻易扯下,她盖在了男人的头顶。
至此,傅宴礼才被完全遮盖。
沈知念取下头顶别着的发簪,没了支撑的头发倾洒而下,在风中肆意飞舞。
她揉乱头发,手指划过土地,指尖沾染泥土,她挥手一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落下了两道泥垢。
不敢有些许停留,沈知念将上襦下裙一同弄脏,活脱脱一副刚出逃的难民。
她捧起一把细沙随意撒在披风上,为此不让白净的披风看起来有些突兀。
大功告成后,她跪在地上,趴在傅宴礼身上,用力挤出了两滴眼泪。
“呜呜呜...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啊...呜呜呜...好想你啊,丈夫......”
沈知念拇指用力掐着食指,试图用疼痛来催泪。
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印子,可内心当中的恐惧远胜于疼痛。
指尖触到一抹湿润,沈知念匆匆抬头瞥了一眼,用力过大,食指流着血。
几十秒过后,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骑马经过。
为首人余光瞥到沈知念,勒马停下,“你!见没见到两个男人经过?”
沈知念闻言抬眸,擦了擦眼角的泪,挥了挥手,“不知,我与我丈夫赶路至此,不幸感染猪瘟。我丈夫已死,现只求路过的好心人能赏我点银子让我安葬我丈夫......”
话落,先前说话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但她没有多管,目光被人群中个子最高的男人吸引,半掩面容,眼角下的泪痣使他双眸看起来格外魅人。
视线下移,她盯着那人腰间的玉佩发了愣。
好眼熟,她貌似在哪里见过。
“继续赶路。”
为首的男人挥动马鞭,双脚一蹬,一行人紧随驶离。
待一群人走远,沈知念才松了一口气哦,她瘫坐在地上,额头沁出冷汗,鬓发沾染汗珠黏在脸庞。
傅宴礼坐起,披风搭在腿间,“谢谢。”
沈知念挥了挥手,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小事,还好我冰雪聪明。”
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尴尬,沈知念偷摸扫了一眼身旁的傅宴礼,刚准备起身,就被他一把扯了起来,小跑到一旁的石墩后。
“殿下!”
牵着马车匆匆来吃的傅煊焦急望向四周,沈知念扶着石墩悄悄偷窥了一眼,见安全过后拉着傅宴礼走出。
傅煊见状,连忙上前,“殿下,你没受伤吧?我走小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了......”
傅宴礼背手而立,原先靛蓝长袍早已染上灰尘,虽有些脏乱,但依旧掩盖不了身上散发的帝王气概。
“没事,多亏......”
“对了,殿下,沈姑娘呢?这位落难姑娘又是谁?”傅煊指了指一旁蹲下的邋遢少女,不解望向傅宴礼。
从枯叶中翻出裹挟着泥土的发簪,沈知念拍了拍泥土,嘴角一抽。
这...多不礼貌啊?
沈知念起身,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露出正脸气汹汹地盯着傅煊,“嘿,你说我是谁?”
说完,她移开双手,散着的头发再次遮掩了土灰土灰的面孔。
傅煊抿唇不语,似是对原先说出的话感到抱歉。
傅宴礼从沈知念手中拿过发簪,在衣摆上抹净后,走到她身后,微凉的指尖划过脖颈,沈知念一缩脖子,他放轻手下的力度。
傅宴礼温柔掀起她的头发,随意一挽,插入发簪。
沈知念受宠若惊,眨了眨眼,不敢动弹分毫。
三人均不语,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沈知念打趣开口,“一介草民的我也是蛮荣幸的,竟然让皇子殿下为我梳理头发。”
傅宴礼将碎发别好,走到马车前,嘴角上扬,“就当做是给聪明人的奖励,走吧。”
沈知念目光盯着傅宴礼,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