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与我们赵府签了死契的,我也与他们家人言说,给了丧葬费用。是他们犯错在先,也就怪不得我赵颐心狠。”
赵颐顿了一瞬,又瞥向众人,“只是颐儿不明白,不过是打死了两个欺主的奴才,怎得惹得几位叔公竟是一刻都等不得,这般大的动静来声讨颐儿?莫不是这两个人与几位叔公有着什么亲缘关系?”
赵颐的话一出,几个老的便站不住了,老脸一端,三房赵聪绷着脸道:“我们不过是问一问你便这般的多话,好,以后你这边的事情我们不过问便是,以后你都自己看着办吧!”
赵颐还未婚嫁,总是要他们这些个老辈来做主,他们就不信赵颐敢真的和他们翻脸。
三房甩袖离去,众人唏嘘一阵,递了眼色,也逐个跟着离开。
赵颐的大丫鬟白芽瞧着外面的人都走光了,提醒道:“死的下人,其中一个是六老爷小妾的远房表弟。”
赵颐敛眸,她早先便猜到了,她身边安插的应该不止这些。赵颐淡声道:“无妨,去将各房下人的卖身契和雇佣契约都拿出来,现下便送去各院。”
这才是赵颐今晚的目的。
各房各院几百下人的开支都由她来出,这几房的人还对她呼来喝去,她可不就是冤大头。
契约都交给他们,是留是发卖,或是继续雇佣都与她无关了。
白芽前往东院库房,将准备好的契约都清点出来,带着人去了各院,与院中掌事明言道:“各房老爷都说了,往后我们东院的事不再过问,所以西院的事情我们也不再过问。这里是你们院子里下人的身契和雇佣契约,月底领取月银时,除了各房主子的月例,其余将由各院自己支出,东院不再发放,望各位都记清楚了。”
“欸,白管事,这东院不管银钱,我们也没有银子支付啊。”西院管事一听这些人的开支要由他们自己承担,顿时慌了。
白芽双手端于身前,脸上神情严肃,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传达主子的命令,告辞。”
白芽一走,各方管事便急忙去寻了自己家的老爷。
六房那边听闻此事,气的将那些身契和契约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瞪大大着双眼,面目犹显狰狞:“好你个赵颐!”
·
皎月升起,倾洒的银光遍及整个赵府。
赵颐身着一身月白襦裙,外层披着一件轻薄丝纱,她站在屋詹下,目光落在一株小巧的粉色花蕊上。赵颐抬起素手轻撵,将那花瓣摘下一瓣,放在手心处。
母亲生前最喜花朵,她也将这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花株,盛夏时节花朵绽放,满院飘着清香。
“大小姐,梅嬷嬷请您过去一趟。”
赵颐侧目看去,将手里的花瓣握住,不等丫鬟再提醒,她便朝着赵茴的房间走去。
“原是随着爷回去的,但我这人偏是心软,昨日见茴姐儿卧病,心里总是不得劲,这不今儿顺道便来瞧一瞧。”
三房叔父赵保屏的妻子,端着羹汤正坐于赵茴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着赵茴。
梅嬷嬷在一旁听着笑道:“大小姐心善才收留我们,给了我们茴姐儿一个二小姐的名头。还劳烦您来探望,实在是折煞我们了。”
赵保屏的妻子邓氏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茴姐儿年岁虽小,可咱们大小姐还是十分重视的,这不,昨日那几个奴才还杖杀了两个呢。”
梅嬷嬷一听‘杖杀’二字,立时惊的身形微顿,她倒不是听到死了人害怕,而是怕赵茴害怕。
果真,她再去看赵茴时,赵茴看邓氏的目光便不再像方才那般童真无邪了。
赵茴愣愣的望着眼前眉眼含笑的女人,心里起了抵触之意。
“听说茴姐儿的母亲也姓赵,不知父亲姓什么。茴姐儿,你父亲叫什么呀?”邓氏舀着羹汤,笑的人畜无害,问话时像是不经般问起的。
赵茴张着小嘴吃下邓氏送过来的汤,小嘴动了动,方要回话便听到赵颐的声音。
“茴妹妹。”
赵茴闻声看过去,眼里一瞬聚起了光,小脸笑的灿烂,“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