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这句话都是夏总甲对他说的,他被众人压着出了四两银子的大头,其他加起来还不到二两。
毛员外也是一愣,本想要反驳,想了又想,最后笑道:“那、我就出二两银子。”
曹员外笑道:“我与毛员外一样。”
众人拼凑出五两多的银子,夏总甲掂了掂,起身道:“行吧,就等着下月十五看大戏。”说罢,又离开了。
曹员外与沈天明结伴出来,初春里大地和野草的清香,弥漫着香火中。
曹员外看见有人挎着篮子洒白灰,道:“这么早就开始占地方了。”
那人听了,接道:“好地方就要老早占着,昨儿就有人撒灰了。”
“这隔两天就看不出了吧。”曹员外道。
那人笑道:“我们天天过来撒,上午散了,下午接着撒,庙会那几天可是好日子。”
“那恭喜你发个好市。”听到曹员外这话,那人道了一声谢。
走远了,沈天明笑道:“往日都是你出大头,夏总甲今日是改了性子啊。”
“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随他去吧。”曹员外无所谓,又道:“福运酒楼新出了一道菜,据说滋味不错,咱们去尝尝?”
沈天明想了想,道:“大年节的,家中不是鱼就是肉,倒想吃些菜蔬。今儿家里仆人去野地里挖了一篮子荠菜,曹兄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我家吃荠菜馅的饺子。”
“好,不错。这个时候荠菜就能吃了?”曹员外脚步一转,跟着沈天明回去了。
“年底就打春了,荠菜长得不瘦。”沈天明道。
“那我有口福了。”
等曹员外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透。阿宝只好第二天去歪缠父亲,让父亲帮忙说话。
曹员外摊手道:“那是你娘的嫁妆,我可做不了主。”阿宝气得跺脚走了。
“这孩子藏不住好东西。”曹母叹气道:“这点不像我,像你。”
“那匹锦缎本就是她的,只是……女婿要是中了举人,倒是可以穿,但女婿今年又不准备考试。”曹母叹气道。
曹员外没说话,只是坐在一边陪笑。
时光流逝,庄绍耀终于等到了休沐,一出书院门就撒了欢地跑到自家的马车上。
“憋死我了,以后天天这样,该怎么过啊。”庄绍耀靠在车壁上长吁短叹。
沈绍祖也是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双眼无神。
唯有庄绍宗精神奕奕,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我现在脑海中都是四书五经,我这一辈子就要和四书五经死磕了。”庄绍耀努力地晃脑袋,似乎要把四书五经晃出去。
庄绍耀和沈绍祖七歪八扭地半躺着休息,马车悠悠地往前走,车轮从浅草乱花中滚过。
不知走了多久,庄绍耀隐隐听到鼓乐之声,立刻直起身子,掀开车帘,遥遥看见镇上的轮廓与人烟。
“别睡啦,别睡啦。”庄绍耀摇着沈绍祖道:“咱们到镇上了,你听听……”
沈绍祖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也听到了鼓乐之声,眼睛露出惊喜叫道:“这是关帝庙前的戏台在唱戏呢!”
庄绍耀欣喜地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咱们一起去看。”
两小孩迫不及待地催董大快点赶车,但车子越走越慢,最后董大掀开车帘道:“大少爷,前面人太多,走不动了。”
叫卖声、说话声、吵闹声、咚咚喤喤的鼓乐声以及食物的甜香、焦香、肉香、糯香,一时间耳鼻都不暇接。
“啊,我下去,我下去!”庄绍耀说着就要跳下马车,但却被二哥拽住衣领。
庄绍宗淡淡道:“董大,你送绍儿回去,我们在这儿等你回来。”
庄绍耀挥舞着手臂,扭着身体,道:“我要下去,这是庙会,一年一度的庙会啊!”
庄绍宗将人按住道:“老实点,你都出去一个月,爹娘正挂念你,早些回去,明日再来看。”
“我看看就回去。”庄绍耀辩解道。
庄绍宗朝捂嘴偷笑的沈绍祖点头,道:“快回家,镇上人杂,你若出去,带上仆人。”
“好嘞!”沈绍祖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特意冲庄绍耀挥手:“我走啦!”
说罢,就利落地跳下马车,由董大跟着回家。
庄绍耀道:“二哥,你让我出去吧,我在镇上三四年,闭着眼都知道路怎么走?”
庄绍宗摇头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坐着等着。”
庄绍耀颓然地坐下来,趴着车窗,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好不可怜。
“大叔,给我来两张烧饼!”庄绍耀突然对卖烧饼的大叔大叫道。
烧饼的味道太霸道了!
大叔用油纸包着烧饼过来,笑问:“小少爷,许久未见,你去哪儿了啊?”
庄绍耀接过来,递给他三文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