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只觉无语。
董氏看了看堂屋门外无人,将身子向女儿移近:“你兄弟今年书院的嚼用还没着落,你可一定要帮忙呀!”
姚姜忍不住了:“母亲,我出嫁家中只陪嫁了几床被子,聘礼可都留在了家中!”
“那些物件你哥哥的亲事正好用得上!”董氏抠了抠手:“你哥哥说亲了,过些日子要过喜事,处处都要银子。”
姚姜黛眉轻蹙:“当日家中允诺过婆母:我过门后与家中再不来往,也写了断亲书。婆母为此还在聘礼中多添了笔银子。”
董氏楞了女儿一眼:“你真是死脑筋!你婆母故去,这些事也就揭过了,别再提!现今这个家是你当家,你说了算!你三不五时手指缝里漏一漏,我还至于为银子作难么?”
姚姜叹了口气:“母亲,这事揭不过去!还有杜家还有父家亲戚在侧,还有婆母的亲信,处处都是眼睛!”
“哼!”董氏轻嗤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现今本事大,都把他伯父叔父告上公堂了,他们不是该对你避之唯恐不及么?谁还敢管你的事?”
“女儿,再过十年姑爷正当年,你却已经老了!到时他厌弃你,你还得靠兄弟撑腰!帮衬兄弟便是帮你自己,你可不要糊涂!”
董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
姚姜看了董氏片刻:“你要多少?”
董氏笑着:“你这丫头真不会说话。这银子是你孝敬爹娘的!五十两!”
姚姜对着董氏看了片刻,对着门外扬声:“莫五婶,我母亲要回去了,劳烦你帮我送一送。”
莫五媳妇步入堂屋,董氏没想到女儿会来这一手,沉下脸来,瞪了女儿片刻,气哼哼地起身离去。
董氏离去不久,杜玉婉便来了!
她一进来便冷冷地开了口:“你们都出去!”
正与姚姜说话的仆妇一愣,杜玉婉已看向莫五媳妇:“莫五婶也出去!”
莫五媳妇看向姚姜,姚姜点头,她带着仆妇关上了屋门离去,屋内只剩杜玉婉与姚姜。
杜玉婉瞪着姚姜:“你去官府状告大伯父与三叔父,就是为了让大伯父与三叔父不再管我和玉泽,把我与玉泽捏在手中,任你搓揉?”
姚姜嫁进杜家,杜玉婉和杜玉泽一般唤她“姐姐”,分家之后,杜玉婉便没再这样唤她,这时直呼你,神情冷肃语气尖锐,可见心中不满。
姚姜:“大伯父与三叔父分家不公,我只能请官府相助,你与玉泽才不会太吃亏。”
杜玉婉恨恨地瞪着她:“你的花言巧语骗不过我!你想让长辈们与我们姐弟生了嫌隙,对我们再不管顾,你才能将我们捏在掌心为所欲为,才能把我们的银钱田产都变成你的,拿去贴补你娘家!你做梦!”
姚姜叹了口气:“把你和玉泽的钱财变成我娘家的,于我有何益?”
杜玉婉愣了片刻,小脸胀得通红:“你,你嫁入我家时便当与母家断了往来的!可是,你家老太太不也来了么?”
姚姜:“我不知我母亲今日会来,更不知她会说何话!但即便断了往来,她要来此我也不能阻止。若有人听了壁角又传给你听,你应当知晓我是如何应对的!”
杜玉婉瞪着她:“家中的钱财都是我与玉泽的!你一个铜钱都别想拿走!你嫁入我家本就是图我家的银钱!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我已经让人传信请大伯父大伯母来帮我与玉泽管家!有我杜家长辈在,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杜玉婉拂袖而去,莫五媳妇步入屋内,对着姚姜叹气:“少夫人,小姐果真误会了,这可怎么好?”
姚姜:“大伯父与三叔父看着玉婉长大,于情于理她都更信他们。我闹上公堂让大爷和三爷丢了面子,他们没少在玉婉面前说三道四。婆母过世已让玉婉担忧惊惧,又听了许多闲话,对我的疑心和不满已到极点,因此这误会现下解不开,将来再说。”
捏了捏眉心,姚姜叹了口气:“现下有更加要紧的事,婆母从农户手中收来的米粮还没结算银子,六月还要缴纳赋税,这两项得近四百两银子才能打发,但分家我们只分得不到二百两。”
莫五媳妇提醒:“少夫人,大爷和三爷还欠着我们米粮铺子三百多两银子,收回来便够这两项支出了。”
姚姜摇头:“分家那日,大伯父与三叔父在公堂上认了欠账,说从前是半年付账,到了日子才付。现下去问,也只会是这个结果。”
莫五媳妇也叹气:“那,少夫人意欲如何?”
姚姜想了想:“有杜家长辈在,玉婉的家产我不能管。但我得把玉泽的家产打理明白,我去田庄管田地。”
莫五媳妇愣了片刻:“田地由庄头打理,少夫人不必管那些琐事。家中还有这许多事,”
“莫五婶,”姚姜摇头:“不从田庄入手,很快咱们连分得的家产都保不住!你与莫五叔承我婆母的嘱咐要守着玉泽,你们想留在此间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