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崇明皇笑容顿时消失,整个人弹跳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民间有名的鬼手神医也没办法?”
“正是。”
这头,崇明皇还没消化完这个噩耗,外头又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只不过这次掺夹着一个女人呜呜的哭声。
“陛下,依婕妤求见!哭着求着要见陛下,说是为了御王的......后事而来!”后事二字,小太监声音明显放低,生怕触了圣上的霉头,自己成为出气筒。
连医术最高明的张老太医都说腿没救就算了,现在还要提处理儿子的后事,崇明皇脸色越来越差,但又不能不见,只得忍着悲痛举手示意:“让依婕妤进来。”
话音刚落,一位俏丽的美妇人便踩着碎步冲了进来,她不顾在场众人的问安,直直跪到崇明皇身侧,风韵依旧的银盘脸上泪水横流,我见犹怜:“呜呜呜,陛下,臣妾的继儿不中用了,臣妾前来,只为两件事,还请陛下成全!”
“爱妃请讲。”
“一件,继儿虽年过二十,却未有正妃,臣妾斗胆,想让陛下选一位御王妃同葬,我儿双腿不便,这样即便到了地下也有个伴儿。另一件,便是查出真凶,为我儿复仇!”
说到最后,依婕妤眼泪渐渐停了下来,一双潋滟桃花眼内的悲伤渐渐被仇恨覆盖,但即便如此,她脸部表情也没有狰狞,反而透着几分楚楚可怜,难怪入宫二十一年位份不高,依然能盛宠不衰,还得以诞下皇子。
“爱妃放心,伤害继儿的凶手就算你不讲,朕也会追查到底。”崇明皇扶起泪眼汪汪的女人小心给她擦干眼泪,突然话峰一转:“只是陪葬一事,恐怕还需要再行商定。”
“回陛下回娘娘,陛下这话甚是,御王今日狩猎出事,今日前来参加的权贵早已知晓,民间也必定关注,若在今晚再选个活人陪葬,传出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还请娘娘和陛下三思啊。”于游清立即附和。
不想此话刚出,陛下还没出声,依婕妤便指着他鼻子开骂,黄金护甲也因为大力甩到他脸上,传来一阵微弱的疼。
“放肆!本宫和陛下谈论皇家家事,有你个外人什么事儿!”
于游清赶紧磕头:“娘娘息怒,臣并非特意阻挠,插手皇家事,只是陪葬一事兹事体大,事关陛下圣仁,下官作为文官,只是例行谏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哼!说得好听,你们这些权贵平时看谁不顺眼,还不是随手打死了事儿,大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到了本宫这儿,要个陪葬的人都不行!这不是阻挠是什么!”
“娘娘言重!我国律法严明,绝不会出现此等之事……”
“是你于家不出这种事,不代表别人没有!陛下!”依婕妤骂完臣子,转身衣摆一甩,直接跪到天子脚边。
“臣妾十六岁进宫,诚侍君侧近二十三年,从未提过任何要求,这是臣妾第一次开口,还请陛下体谅臣妾一片爱子之心,赶在皇儿长眠之前,为他赐下一名正妃吧!”
说完,依婕妤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爱妃莫要这样……”崇明皇不忍,伸手想扶起她。
“陛下若是不答应,臣妾就长跪不起!”依婕妤泪眼朦胧,说出来的威胁话却还是软声细语的。
崇明皇脸色顿时软了几分。
于游清见状,顿觉不妙,赶紧跪爬向上,满脸激昂:“陛下三思啊,活人陪葬之风虽未杜绝,但从崇阳帝起已少有人用,陛下仁德,绝不可为一人而毁了陛下仁德,也耽搁了一位好姑娘啊!”
“放肆!什么叫耽搁!”依婕妤唰的一声站起来,直接指着于游清的鼻子开骂:“人皆有灵,我儿正妃将来随我儿而去后,自有皇族后嗣祖辈供奉,香火不断,何来耽搁一说?”
“恕微臣直言,人死如灯灭,百年之后是否还有英灵尚未可知,怎可为此等虚无缥缈之事……”
“人是否有英灵尚未可知?”依婕妤直接打断她的话:“这么说,于大人家中定然无祖宗牌位,逢年过节也从未上香祈祷了?”
“微臣……”于游清一时语塞。
旁边的易佑平见状老眼一转,突然出声:“微臣则认为娘娘所言在理,人终有一死,未来的御王妃不仅能享皇家供奉,其母家也可成为皇亲国戚,享无上荣光,这哪是耽搁,这是白白便宜了未来御王妃一族才是。”
“哼!”于游清气笑了,盯着身边的政敌:“既然易大人认同此事,不如请陛下下旨,封你家刚及笄的小女儿为御王妃如何?”
“你……”易佑平听了脸色一变,转头看到天子也盯着自己,心中一沉,赶紧磕头下跪:“陛下!陛下三思!于大人举荐小女,臣自然不胜欢欣,只是小女已被其姐举荐给景王殿下,二女共侍一夫,恐怕无福为陛下和娘娘分忧啊!”
“只是举荐,又没正式纳入景王府,想来易大人女儿还是有机会成为御王妃,享皇族子嗣供奉的香火的!”于游清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