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走后, 王氏抱着老太太哭了半不多半个时辰。
她是真难过。
这两天的压抑、六神无主,整个人憋屈的快爆了,今日又碰上自家哥哥与宫里的那位勾搭上了, 整个人瞬间就更不好了。
让宁桃去报信,也是无奈之举。
孩子那么小,路上就要走好几天, 若是他们的车快, 指不定还能追上宁少源。
若是速度慢,遇上个什么危险似的。
王氏什么都不敢想,可脑子里的画面,却总是层出不穷。
老太太也哭。
她这辈子就生了两儿一女。
无论是大儿媳,还是女婿, 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唯有与他们家邻居,与老二青梅竹马的二儿媳, 泼辣跋扈,又喜欢攀比。
饶是她有意见, 可偏偏老二喜欢这样的。
宁桃刚来的时候,与她在屋里用家乡话聊天。
逗得老太太开怀大笑, 可老二媳妇就不乐意了, 说什么, 乡下长大的就是不一样,惯会察言观色,瞧着一嘴土话说得,多精彩……
老太太气得下午都没吃饭。
昨日宁桃买了鱼儿逗她开心,老二媳妇又各种挑刺。
说着孩子猴精猴精的,小小年纪便懂得擒贼先擒王, 知道咱们家老太太掌家,先把老太太哄高兴了,其余人,谁放在他眼里了?
即不与两个表哥亲近,也与自己亲哥哥不对付,这样的孩子,还真是让那乡下老太太给养废了……
今日宁桃摘了花,她便吵到了她跟前。
指着老二的鼻子骂,什么乡下长大的就是没规矩。
如今好了,称心如意了,那没规矩的孩子走了。
老太太越想越气,抹了把泪道:“珠儿,你帮娘写封信给你大哥,告诉他,娘年纪大了,想家里的老槐树了,看他有没有时间来接娘回去。”
二太太正烦这两母女眼泪就是多。
宁桃这么一走,好像错的就成她了。
结果,老太太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二太太着实吓了一跳,忙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回去做什么?再说大哥在家里多忙呀,京里一个来回,怎么也得二十来天,大哥怕是耽误不起这时间。”
“那你帮我收拾东西,我自个儿坐船回去。”
老太太抬眼看向李嬷嬷,“你走不走?”
李嬷嬷刚才也跟着哭了好一会,此刻眼里还有泪,轻轻擦了下眼角,笑道:“您这什么话,这辈子,您说去哪儿,我哪有说什么不去的理?”
王氏吸吸鼻子,道:“京都住了这些年若是腻了,您跟我一起去新州吧,牧哥儿和礼哥儿明年也会过去的……”
此话一出,老太太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二太太急道:“我说三妹妹,你什么意思?娘是犯了糊涂,你跟着参合什么劲呀,就算是要去,也是回老家,哪有丈母娘跟着女儿女婿的道理。”
王氏微不可察的冷哼一声,“这么说,二嫂是同意让娘走了?”
“既然是要走,娘去哪儿,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二太太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可又接不上话,气哼哼道:“你等着,我去找你二哥,娘除了在这里,哪都不能去。”
当年进京的时候,他们是好说歹说才把老太太给弄了过来。
家里的布坊,本来就要靠老太太拿主意,若老太太一走,他们干个屁呀。
二太太走得及,左脚一下子踢到了门槛上,痛得顿时吸了口凉气,可老太太在里面坐着,她又不好直接骂出门。
到了门外,才忍不住狠狠地骂了几声。
宁桃还不知道他们这一走,王家已经闹开了。
和宁香两人刚到街上,就碰到了徐家的马车,徐泽和徐洁两人特意在出城的路上等着他们。
徐洁把宁香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徐泽上上下下把宁桃给打量了好几遍,这才道:“你干了啥事,被人给赶出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平时他娘还说,他就是个混世魔王。
如今看来,嘿嘿!
有人比他还牛逼,感觉地位受到威胁。
宁桃脸黑了黑,“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可不像真朋友呀。”
这感情太塑料了。
徐泽嘿嘿笑道:“说真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宁桃就长话短说,把他舅舅要染布的花给做成了胭脂。
还做了酱,打算等淹好了,做烤鸭吃。
徐泽:“……”
“主要还是那花太贵了,听说我舅舅养了好几年了,死了好几茬了,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