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予棠踱步而出大厅时,那些试探打量的目光和琐碎在望不见那道窈窕的身影后迸发出张狂。
那位年过半百的绅士可是陪伴梁氏掌舵人,梁启光,梁老先生大半辈子的管家,唤春先生。他怎么会和那.乳.臭未干的丫头站在一起?那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富丽堂皇的长廊像看不见尽头般。韩予棠回望眼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离那处举办慈善晚宴的大厅好远好远了。这座大庄园只是顾家的其中一处房产,而她只是管中窥豹一番,便可见其富裕。
走在韩予棠前方的绅士十分配合她的步调,不紧不慢的,韩予棠也在心里思忖起他的来头。
二人穿过一处门堂,从一片小花园而过后,绅士打开藏在花园后的一道精致的木门,和她进入另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应是供人起居的地方,因为它被装饰得很温馨,但此时并无外人在此。不过,装饰虽温馨,但却显得异常冷清,丝毫没有人烟之感,许是很久都没住过人,但常有人来打扫。
绅士领着韩予棠上了二楼,左拐进一条长廊,快走至最里间的一间屋子时,韩予棠道:“先生,怎么来这么偏的地方?”
唤春淡淡一笑,道:“小主人喜静,这里刚好,方便和韩小姐洽谈事宜。”小主人?这是什么古早称呼。
韩予棠道:“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唤春领着韩予棠落定至最里头的屋子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转首对韩予棠温和道:“唤春,呼唤的唤,春天的春。韩小姐您怎么舒服怎么叫,按您的意思就行。”
唤春文质彬彬,尽管上了年岁,但音容气质皆卓越,和他短暂地交谈,当真如春风拂面。
韩予棠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唤春先生。”
房间里头传来了转动门把的声音,唤春也回应着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房门打开,四目相视之间,韩予棠礼貌颔首浅笑,对方侧身,温声道:“韩,予棠小姐,您,请进。”
房内铺着柔美的地毯,花纹朴素大方。韩予棠踩着细高跟的脚顿觉舒适非凡。她侧目朝还立在门边的男人看去,又予他一个微笑。那人也大方回应以微笑,可隐在门后的手却颤抖得不知所以。
韩予棠简单扫了眼屋内,这是一间简易的欧式会客厅,有两张柔软的沙发,精美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两块蜂蜜蛋糕和一套咖色琉璃壶具,屋外还有一个白色小阳台。
韩予棠道:“梁砚狮先生?”
梁砚狮这才惊醒般,关好门后,信步而来。
他道:“韩小姐,这边。”二人落座在沙发上。
梁砚狮道:“韩小姐,喝点水吧。”梁砚狮提起水壶,给韩予棠倒了杯水。他的视线小心翼翼滑至对方颈肩,那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上,狮子头威风凛凛护在胸骨上窝,链带攀援锁骨而上,红宝石点缀其间,绕在她白皙的肩颈上艳丽非凡,如同雄狮骑士护卫着他的公主殿下。梁砚狮无言收回视线,专注着手间杯盏。
韩予棠看了眼那微微冒热气的杯盏,浅笑道:“梁先生,还是说说正事吧。我看您在信里说,您最近要写一个新剧本,是关于少数民族服饰文化的。”
梁砚狮看了眼那杯被冷落了的水,抬眸对上韩予棠的笑容,很快一扫阴翳,道:“是的韩小姐!韩小姐,我看过您的作品,我觉得您的作品和创意很适合我之后要创作的剧本。”
韩予棠打断了梁砚狮的话,她笑了笑,这回笑得没心没肺,道:“梁先生,您别误会。我来这纯粹是因为好奇,好奇您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不过只是一个跑剧组的小服装设计师。我哪来的什么作品?哪来的什么创意?难不成真是因为我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惹了您的眼,或是碍了您的事了。谁不知道梁砚狮,梁编剧,现在风头正盛,可是获了大奖的编剧。您找我?要和我合作?这不是笑话吗?您特意把我领到这来,信口开河给我画一个大饼准备羞辱我一番,然后在将我赶出去呢?如果是这样,那不麻烦您,我会自己走的。”
韩予棠顿了顿,轻飘飘睨了眼那个琉璃盏,嗤笑道:“这种伎俩我看多了。这水里下的什么药啊?哈?哼?”
一连串的炮击让梁砚狮险些回不过神来,他本就紧张得浑身难受,而韩予棠的一番话让他本有些发红的脸色更加红了。不是因为愤怒,全是因为害怕,害怕,全都是因为害怕!
韩予棠倒也不急,她靠进了沙发里,单手撑着前额,眉骨有些肿胀地疼。
梁砚狮却急得前倾身子,双手扣进了沙发里,随后又蓦地惊觉自己这样很不妥,便端正回身子,极为克制自己的言行。
他柔声道:“韩,予棠小姐,您误会我了。我真的很喜欢您的作品,才寻您来此处,和您相谈合作事宜的。”
韩予棠只是揉捻着自己的眉骨,沉默不答,她要听听眼前这狡猾的人准备怎么卸下自己的伪装。
梁砚狮的声音愈发绵软,他有些断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