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石头,掂了掂,裴长熙一个弯腰借用上半身惯性,石头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即使水有阻力,落在水底大石块上仍然是很快的速度。
一声闷响,丢出去的石头碎了,水底的大石块安然无恙,表面受了点皮外伤。
略一沉思,聪明剔透的裴长熙便已经想通其中关窍。
一套简洁明了的手语向水母小朋友们打出,裴长熙把血车抹在刚才击打的位置,水母小朋友们迎上来,在那里围在一起大快朵颐。
随着水母小朋友们吃得快活,缓慢分泌出些紫色的液体,每个水母分泌的量比较少但是胜在数量,很快那处没被裴长熙砸开的地方被腐蚀出一道坑。
果不其然,小水母,没看错你们!
裴长熙把血车抹在她选好的几个地方,水母小朋友们十分给力地都完成工作。
水母很快就在裴长熙的庇护之下在大石块周边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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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胡子留得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位中年男人笑了出来,听起来很豁达的感觉。
“宰相大人莫要笑臣,臣今日回去便整理。”
“倒不必,小年轻留胡子还别有一番味道。”
冯卿玑与周夜商议完很多事情,二人闲了下来,宰相大人打趣周夜道。周夜这么久以来精神一直呈现萎靡不振的状态,冯卿玑秉持关爱原则想旁敲侧击他究竟怎么回事儿,没问出来个结果,有点无奈。
柳城裴家丧女,一条绝对不值得上报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谁谁谁今天吃了几顿饭一样,无足轻重。
天下间,毫末的一点一滴便可影响有机整体的运行。事物运行的规律一直存在,总有灵慧之人可以从刚冒出的苗头推算出巨轮即将行驶的方向和路途中的风雨。
周夜信,也不信。
“破局者”的预言与很多占卜师的预言一样,没头没尾,普遍性强,登峰造极地体现出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人们摸不着头脑但是深以为然。验证了的只可反推,难以正推,验证不了的就是迷信愚昧。却未曾想过,这预言何尝不是命运中嵌套的一环?栏杆之外的人拼命想问个清楚问个透彻,栏杆之内的人却苦笑逃不脱。
不过,她真的亡了吗?周夜能感受到她的能量,那颗栓在裴长熙链子上的小粉钻里存了专属于周夜的灵力。与那粉钻链接的灵力告诉周夜,她很好。
自从白色纸铜钱撒入江中,周夜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是不那么熟悉的人。
他开始在工作上变得更加忙碌,对手下的要求也变得严格。手下的人过去能被他轻轻揭过的错误,如今却时常被周夜拿出来说教。
他变得嗜睡,屋子换上厚重遮光的床帘,无非是想通过梦来与裴长熙链接。
仅有的一次,他牢牢地记住了。
模糊的边界,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如同绸缎,背部的肩胛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和裴长熙的一模一样,他很喜欢裴长熙背后肩胛骨微微撑起衣服的样子,她的脊柱沟也很深,也很美。
梦里的那个人回头,正是裴长熙的模样,只是变得不像普通人,像最妖娆的女妖。
她缓缓靠近周夜,笑了,笑得妖治但温柔。
梦境戛然而止,周夜没能捕捉到更多。
之后,周夜真的变得有些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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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问世天身穿一袭绣龙红色便服,缓步走到皇帝宫殿旁地下的一间秘密房间。
房间虽然在地下,但是空间很大,有采光井和通风口。装饰华贵不俗气,床幔朦胧颜色亮眼好看,刺激着人的感官。一炉香早早点起,有镇定缓神的效果,好闻得很。
这里由问世天的嫡系力量把守,不会离得很近但是可保证其中的人插翅难逃。
抬头见到红衣的一片衣角,哗哗哗铁链声响起,他动了动酸痛的手腕。
铁链坚不可摧,来自顶尖匠人使用陨石铁打造,就算是罪无可恕的死刑犯都难用到这个等级的铁链子。同时,铁链子也不笨重。
男子的眼神有点呆滞,被问世天毒得有点傻了的样子。
“大人有心事吗?”
男子由于常年没有太多地方活动,肤色白皙,穿白色布衣,他说绸缎太滑溜像没穿衣服,布衣更踏实。袒露出胸腹部,肌肉线条很优美,没有用力过猛的感觉。
剑眉丹凤眼,山根通天,是个有情有义通情达理的模样。
问世天的视角来看,活脱脱的男狐狸精,但是她爱得不行。披着长发,双手手臂双脚脚踝被栓住,头型留两撇潇洒的刘海,骨节粉粉的,眼神呆呆的。
“近日财政吃紧了许多,头疼得很呐。”
“大人为何不杀几个贪官?”
谈话间,问世天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一壶茶往杯子里倒。
“过了这阵子应该会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