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大雨冲刷了灰暗的天际,金闪的光晕浸染云端、拨开云层,深邃蓝天下,骄阳热烈了盛夏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一起雀跃过的须臾夏日,将永存心海。
何然从篮球场上跑下来,额前的汗珠已滑过红晕发烫的脸颊,口渴难耐的他接过周知桉手中的矿泉水,喉结随即跟着不停滚动,很快就喝下了大半瓶。
这么热的天,即使四人都穿了短袖短裤,还是抵挡不住烈阳的威慑。
舒爽解渴的感觉让喝完水的何然气息不稳,他弯下腰,无意间会露出些若隐若现的粉嫩。何然扶着双腿大口喘气,盯着顾权鸢说:“你去。”他指向篮球场上正龇着个大牙洋洋得意的楚海:“你去跟他打。”何然又咳了两声:“我靠,跟个疯子一样,打这么久都不带累的。”
何然的身姿被他身后的阳光勾勒,完美展现于顾权鸢眼前,于是他的魂魄被何然牵离,陷入情思,半晌游走于空旷。
顾权鸢现在的这副神情何然可是熟悉得很,一看就知道他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何然作势张开双臂,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双手贴在顾权鸢脸颊处使劲摇晃,无奈呻吟:“哎呀——顾大傻子到你上场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顾权鸢这才回过神来,猛地起身,发神经般大喊:“我来!”接着兴冲冲地朝楚海冲了过去,要用暴力篮球解决心头的欲火。
何然与周知桉不解地对视几秒:“...傻点好,傻人有傻福。”说完,何然一屁股坐在周知桉身边,拿起小风扇就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kuku乱吹。
周知桉不太会打篮球,今天来顾权鸢家户外的篮球场,一直都是坐着看他们打球。
何然缓过劲儿,自然地靠向周知桉:“知桉,想好要考哪个学校了吗?”何然明知故问。
周知桉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毕竟他的成绩一直以来也没有十分稳定,这里又有很多其他的选择,让周知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看着周知桉纠结思考的模样,何然吐露心声:“知桉,我们以后也一直在一个学校吧,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青...青川。”
“你想去那个学校?”何然试探性地问。
周知桉坚定地点了点头,温柔比划道:“我也不想和你们分开。”
何然特别欣慰,看着腼腆的周知桉,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一样,他励志道:“好啊!那我们一起努力!去上青川!”
顾权鸢和楚海还在篮球场上追逐,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异常的大,兴奋起来的顾权鸢把楚海也练得够呛,频频进球。
何然拉着周知桉要上球场,周知桉却扯住了他,说自己不太会。这和何然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他明明记得大学时,四人总在这片球场打球,周知桉投篮还投得特别神。
“但是...你们教我吧,我也想尝试。”周知桉比划给何然看。
何然若有所思,心里莫名其妙得有种新鲜感,他觉得自己似乎参与了他们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走!找他们去!”何然握紧了周知桉的手,一副要干架的口气,去找楚海和顾权鸢一起教周知桉打篮球。
历时一个下午,看来是天赋,周知桉的投篮技术让三人刮目相看。
顾权鸢开车送楚海和周知桉回了家,今晚又要留宿何然家。他还专门带了碟片,要和何然一起看电影。
月黑风高,顾权鸢先前上网查了攻略后,选了部恐怖片,用来增进感情。
何然喜欢看恐怖片,特地关了客厅的灯,随着影片开始,诡异的氛围也逐渐蔓延四周。电影开头就是一段静默的铺垫,让二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屋外车辆急驰而过的声音,车灯使屋内忽闪了两次,二人的心也跟着紧了两下。
“不然...把灯开开?”顾权鸢畏畏缩缩地躲在何然怀里,一反常态。而何然则看得津津有味:“别怕,这都是假的。”何然正紧盯电视,可没过几分钟,他却发现顾权鸢在发抖。
“顾权鸢?怎么了?你怎么在发抖啊?”何然担心地捧起顾权鸢的脸。
顾权鸢勉强挤出点笑容:“有点...怕黑...”
“怕黑?”
“明明早就好了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害怕了。”顾权鸢解释道,可他至今在家入睡时,都亮着盏灯。
何然迅速起身去开了灯:“那我们不看了不看了。”又去关了电视,“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我们上次还去看了电影,我们还一起关灯睡觉,还...”
又是未知事件,就算是在大学那会儿,他也从来没见过顾权鸢害怕黑。
顾权鸢从容道:“医生说是心理作用,要自己慢慢克服。”何然的表情越发愁苦,希望不是因为自己而再次诱发了顾权鸢的心理疾病。
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双臂圈住顾权鸢的脖颈,温柔担忧道:“现在还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