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成年以后,年轻时不论做过任何事,它的意义都失去了重要性,关键是你做过,这就够了。这是我亲导师有次喝多了向我语重心长道出的真理。
我坚信这是个真理,所以趁着年轻,不管什么事,我们都要尝试着去做。当超爱提出体验陌生环境下的恐惧社交,我立马就答应了。
我出面招呼了我们经常混在一起的六个人。我不相信我们是胡搞,我们在堕落,我搞不清楚,所有人都搞不清楚,我们像喝了迷药一样,不由自主撒疯。
道奇开着他橙色路虎,雪灵代替杰西坐在副驾驶,我和紫岚、杰西、超爱四个人挤在后排座位,一因为车够宽敞,二因为我们四人都是瘦子,所以竟也没觉得很拥挤。
我们将车开出城市,开进山里,沿着陡峭的山野向山谷底部一处唤作二首汤的地方开去。路上偶尔会经过溪水。溪水还很清澈,水位不是很高。
经过一座桥,桥下面一百米处有一座废弃的水泥厂。水泥大紧邻河水,我们就是要到那里去。我们觉得那里不会有人,却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我喜欢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
雪灵说:透过清澈的水面,我甚至能看到河底的石头子。这水流到哪儿?超爱可爱地问。
大河向东流。道奇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钟光景,天气很暖和,黄昏仿佛是一幅流动的油画,温暖而又神秘。
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那些金色的光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梦幻般的景象。
我们将车停到废弃的厂房附近,寻找入口。
超爱脱去外套,铺在一块洒满阳光的草地上,面对河水坐下,说,我们先在外面待一会儿吧。
雪灵在她旁边坐下,把白裙提过膝盖,又把白衣服的袖子往上捋了捋。还解开胸前几颗纽扣,阳光照了她的脖子,看上去很热一样。
为什么不进里边去?光天白日的在外面干什么?道奇不解而直爽地问。
你们真那么想?你们真要那么干?紫岚站在我和杰西中间,有点恐惧又有点失望地问。
在这待一会吧。杰西说。我不想干那种事情,宁愿待着看风景。
好吧,都打退堂鼓哩!我也他妈的坐下展展腰吧,一路开车腰都快断了,你们倒轻闲,光耍我一个人。
于是大家都面山临河坐下来,旁边是一座废弃的灰色水泥厂房。
我和道奇抽起烟来,也给雪灵一支。我看着两股白烟从我鼻孔中喷射出来,越过膝头,飘散在人丛中。
雪灵戴着一副墨镜,使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她露着腿坐在那里,两条大长腿白得有点瘆人, 腿瘦得连踝骨都看得分明。
紫岚坐在我的另一边,看样子她像是想跟我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超爱是这次活动的点子策划者,她却第一个坐在草地上此时默默无语,若有所思起来。
人啊,真奇怪。杰西首先打破沉默,无厘头地发出一声感叹。
人啊,有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干着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们都多大啦?都长成成人了吗?
你不想上这儿来,对吧?
我不想待在密闭的空间里,不想犯罪,不想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噢哦……
我们真是混蛋到家啦!
带啤酒了没?给人们发点啤酒,振作一下疲惫的精神。
我看见有鱼在水面上闪了一下,又沉入深沉的河水里,从鱼背以及翻出的大水花来看,像是一条大鱼,不过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酒被从车上拿来了,很快就人手一罐,我们边喝酒边瞎聊,有只水鸟出现了,在河面俯冲,像是要抓鱼似的,但并没叼起一条鱼。
在这荒郊野岭里,我们在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一架银色的飞机闪着红色的尾巴,从天空上飞过,身后洒下二条白粉笔画成的粗线。
一人说一件曾经干过的丑事,这是大家表示相互信任的举措。
我说吧。我心里想象着那飞机飞往了美国,然后说。我最糗的事情是刚上大学第一周,我们召开迎新晚会,晚会完了跳舞。
我本来不想跳,班长说我太孬,必须跳,我于是邀请了一位我认为最漂亮的学姐一起跳舞。
她很端正,很有礼貌,面带笑容地起身陪我跳舞,但我感冒了,着凉了,还是不知道他妈的怎么了,跳舞过程中鼻涕流下来了,我两只手都忙着,不能擦鼻涕,你们说怎么办?我当时啊,死的心都有哩。
最好是流到嘴里吃掉。道奇笑着说。
最好是半路凝固在人中旁边吧?我看着他人中旁边那道疤喇说。
小王八蛋,你敢讽刺我!道奇说着歪过来要打我。我站起身躲开,他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