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大门便是饭店前广场,翠绿的草坪,粉红的樱花,镂空铁铸长椅,石桌,石凳,大理石地砖,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一应俱全。
基本上就这些,然后你去厨房找老黄吧,我还有事。说完他朝外兀自走了。
我折回饭店,穿过前厅,吧台后面有位风韵犹存的女人,抬眉毛看了我一眼:
你是新来的?
嗯。
去吧。
我以为她要对我说点什么,但她只是拧了下她那画上去的弯弯的细眉毛,继而就眼光朝下,接着看她的对账簿。
穿过大厅,我大致数了下,大约有十几张桌子,大厅两侧是一个个雅间。穿过中厅,中厅之后便是厨房。
厨房里有一位中年男人,一位老年男人。
你找谁?
我是新来的,找老黄。
噢,我就是。那个老年男人在蓝布围裙上擦了擦手。
老年男人头发花白,一绺一绺紧紧地爬在红嫩的头皮上,像大水过后河床上被冲倒的狼狈不堪的草。
厨房里充满了油烟味,调料味,酸腐味,下水道味;排风扇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中年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