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陆鸢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疑似脑震荡的症状全都消失了,只剩伤口处隐隐作痛。
陆鸢非常知足,觉得今天是大有可为的一天。
床上已经没了几个小屁孩的身影,看样子陆鸢是家里唯一的赖床鬼了。
陆鸢开门走出去才发现太阳已经红彤彤地挂在天空中,满目都是绿色,远处的树叶和小草在微风中摇曳着身姿,今天是艳阳高照、适宜出门的一天。
陆鸢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是雨后草木清新的气息,是山林不被人类污染的原始气息,陆鸢全身的毛孔都自由舒展开来,争相让空气进入身体洗涤内部的污浊。
“阿姊!”还没享受够自然的美好,陆鸢只听得左后方传来一声亲切的叫喊,是元松那小家伙。
“郭婆婆,我阿姊醒了。”元松都等不及说完话就往陆鸢处跑来,身后果不其然又坠着元柏和月儿那两个小尾巴。
陆鸢这才看清楚,陆鸢家的茅草屋在郭婆婆家的右前方,郭婆婆家地势更高些。
“阿鸢,你没事啦?昨天可把元松他们吓坏了。”郭婆婆站在她家院子前很自然地跟陆鸢聊天,怕是不知道陆鸢已经“失忆”了。
“啊,好多了,多亏了郭婆婆借给我们银钱买药,我们会想办法尽快还给您的。”陆鸢笑着说完,弯了弯身体表示感谢。
“那不打紧,你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一点了。”郭婆婆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嘱咐,看着像是在给院子前面种的菜除草。
“阿姊,你头还疼么?”元松跑过来连忙问。
说完这句立马又把嘴巴凑到陆鸢耳边,“我没告诉郭婆婆他们你想不来了,我怕他们说你脑子坏了,也不让元柏和月儿说。”
“不疼,阿姊都好啦。”
陆鸢也觉得不告诉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刚来村子里没几天,也没人会来深究她到底有没有失忆,传出去失忆的话万一被人发现她这个灵魂体的端倪,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阿姊,我刚去问了下郭婆婆,说是头七要准备好些东西呢,咱们都没有。”元松说完有些泄气,觉得没有好东西拜祭,阿耶阿娘在另一边会过得不好。
陆鸢只能宽慰,“没事,阿耶阿娘不会怪罪我们,等以后赚钱了,我们再补上。”
其实陆鸢心底里觉得拜祭的东西是多是少并没有什么意义,都说人死如灯灭,人一旦去世便是什么都没了,哪有另一边呢。
祭拜只是活人的念想,做给世人看的形式罢了。
“刚才郭婆婆也这样说呢,郭婆婆还拿了两个馍馍给我,让咱们祭拜完阿耶阿娘就分着吃了。”元松晃了晃手里的馍馍。
“谢谢郭婆婆啦!”陆鸢见状,赶忙又向上方的郭婆婆道谢。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欠郭婆婆家的恩情,有机会一定要数倍偿还。
回到家中,陆鸢盘点了下所有的吃食,最终拍板拿两个碗、一个锅去祭拜,碗里分别装着馒头和野菜,锅里装着新熬出来的稀粥。
没错,陆鸢在元松他们的质疑下坚决地又抓了米熬粥。
“你们还小,每顿饭都要好好吃才行,不然会长不高,米吃完了阿姊想办法就是。”陆鸢干巴巴地解释完,三个小孩仍然不松口,这是饿怕了,担心存着的一点粮食吃完了后面又挨饿,况且昨天晚上才吃了稀粥,哪儿能这么没节制。
陆鸢见他们不为所动,信口胡诌道,“可是今天是阿耶阿娘的头七,阿耶阿娘在地下肚子也会饿的,当然要熬点粥去祭拜阿耶阿娘啊。”
没想到三个小孩如皮球般齐刷刷泄了气,妥协了。
好吧,必须熬粥给阿耶阿娘吃。
原身父母的坟头立在不久前刚分来的某一处田地里,连同原身祖父祖母的名字一起刻在了木头碑上,所以相当于一次性祭拜四位过世的亲人。
陆鸢带领三个小孩跪成一排,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元松见阿姊不吭声,便头一个汇报起来:“阿翁外婆,阿耶阿娘,我们过得很好,阿姊带着我们山上捡柴火攒着卖钱,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背去城里了。阿姊昨日和我一起上山,去时很顺利,回来时下山不小心摔跤撞了头……你们一定要保佑阿姊身体彻底好起来,别留下病根了……”陆鸢只听得元松将原身摔倒的事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包括陈医工的摇头,郭婆婆的垫付银钱……
“……你们不要担心,我和阿姊会照看好元柏和月儿的……等赚钱了,我们就请人重新给你们好好刻个墓碑……”
陆鸢可算明白,三个小孩中的话痨当属元松了。
终于,十几分钟过去了,元松的话语终于接近了尾声,“我说完了,阿姊,元柏,月儿,你们要不要也跟阿翁外婆、阿耶阿娘说说话。”只是最后这句话微微有些哽咽。
元柏和月儿分别简短了表达了对亲人们的思念,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