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仅看着赵守楠,脸部肌肉紧绷着。
“你找朕有何要事?”
“儿臣想去并州,见一下杨再兴。”
又是杨再兴。
听到这个名字,赵仅就不爽。
他面色阴沉,“朕上次跟你说过,不要在朕面前提他的名字,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赵守楠赶紧跪在地上解释。
“父皇息怒,儿臣是想去探探杨再兴的口风,不管怎么说,他去了匈奴,肯定心有不甘,万一对大魏心存报复怎么办?”
赵仅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赵守楠,“你真是这样想的?”
“千真万确,父皇,杨再兴此人确实有些谋略,儿臣以为不能给大魏朝留下祸患。”
赵仅问道:“万一他想报复大魏,该当如何?”
赵守楠毫不犹豫回答:“全凭父皇定夺。”
赵仅沉吟了一下,最终同意让赵守楠去并州。
“齐王,你是朕的儿子,知子莫若父,朕知道你没有坏心眼,但你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想想事情是为谁而做,该不该做,做了以后会有怎样的影响。你认为对的,不一定对,你所坚持的,也不一定对,回去后好好想想朕给你说的话,想不明白,就去问你的母妃。退下吧。”
赵守楠离开万和殿后,琢
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父皇到底何意。
他只得去了潇湘宫,请教母妃淑妃。
淑妃长叹一口气,看向儿子的目光中,是无限的温柔,却又充斥满满的担忧。
“守楠,上次为了杨再兴,你差点被贬为庶人,你若招惹了你父皇,受到责罚,母妃如何是好?”
她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责备。
“害母妃担忧,是儿臣的不是,可有些事儿臣不得不做,儿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江山社稷,问心无愧。”
淑妃暗自摇头。
“看来你真没明白你父皇的那些话。”
淑妃屏退左右。
“当年李牧之将军也是对大魏忠心耿耿,抗击匈奴也是为了大魏江山社稷,可她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守楠,你当真不明白吗?”
赵守楠一脸愤慨,“李将军是为奸臣祸害。”
淑妃摇头。
“守楠,你父皇是绝顶聪明之人,绝不会被人蒙蔽双眼,他只需用靖安司调查一番,便知道李牧之是无辜的,无半分不臣之心。可李牧之最后还是死了。”
“母妃这样跟你说吧,李牧之是忠臣,可他效忠的方向,错了。”
赵守楠惊呆了,一脸问号。
“母妃这是何意?”
“你父皇要臣子效忠是他,而不
是大魏江山社稷。”
赵守楠震惊得合不拢嘴,惊愕问道:“效忠父皇不就是效忠大魏江山社稷,效忠大魏江山社稷不就是效忠父皇,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比如李牧之,他战功赫赫,声望极高,位极人臣,却有功高盖主。”
“再比如颜本昌老先生提出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利国利民,可推行开来何其难哉,会遇到各种阻力,稍有不慎,你父皇便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守楠,今日你父皇是要告诉你,你应该效忠的,永远是你的父皇。”
赵守楠怔在原地。
半天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恍然大悟。
自己之前不招父皇喜欢,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其他兄弟。
原来,真是自己错了。
可自己真的错了吗?
大魏江山社稷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眼下,先要去并州。
并州城,匈奴想要杨再兴的消息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传播下迅速蔓延,几乎人人皆知。
起初人们认为这是谣言,可三人成虎,渐渐地,所有人都信了。
这一日,杨再兴宅子门前跪满了人。
“军师,你可千万不能去匈奴啊,匈奴人要杀你。”
“军师,我们不想让你去匈奴
,就留在并州好不好。”
这些百姓都感杨再兴的恩。
若不是杨再兴,并州恐怕早已沦陷,满城百姓都被敌军烧杀奸yin,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杨再兴示意众人起来。
一直跪着像什么样子。
“并州现在已经安全了,大家好好回去过日子。”
一位老者却道:“军师不在,我们哪有安稳日子过,别人我们信不过,我们只信军师。”
他们虽然目不识丁,可谁真心实意对他们好,心里门清。
杨再兴才是全城的救星。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突然横冲直撞过来。
领头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