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带着罗达和杨二牛来到一处宅院。
杨再兴要在并州搞一个大动作。
前提是要有一处宅子。
他没有定居并州的打算,租房最划算。
眼前这处宅院,是罗达按照杨再兴的要求挑选之后认为最合适的。
杨再兴扫了一眼牙人。
相由心生,此人眸子中藏着一股狡黠,估计长了十个心眼。
“一个月租金多少?”
“十五贯,宅院是并州望族王家的,王家不差钱,只是搬去了秦州,空着会荒废,挺可惜的,以前租金可是一个月三十贯,这已经降了一半。”
杨再兴面无表情,“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看院子里没有杂草,估计是没有都花钱雇人来清理吧。”
牙人只是赔笑,什么都没说。
遇到懂行的了。
那又如何。
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我身上赚到便宜。
看我今日如何宰你。
“这位公子,我看你跟这处宅子有缘,这样吧,我一分钱不挣,给你降两贯,一个月十三贯,你看如何?”
王家底价是十贯,十三贯,他还能赚一大笔。
杨再兴深不见底的眼眸冷冷盯着
他,“你确定?”
“公子,真不能再少了。”
“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并州牙行不只你们一家,有的是宅子往外租。”
杨再兴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牙人一怔。
这人不好对付啊。
没关系,你就是泥鳅,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公子且慢,租金咱们可以再商量,我回去再跟王家的人商量商量。”
“王家人远在秦州,如何商量?”
牙人:“……”
遇到对手了。
眼前这位公子,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挤出一丝苦笑,“可以再降一贯。”
杨再兴冷笑,“十二贯,你也能拿到两贯的租金吧?”
牙人快哭了。
这位公子爷不会是同行吧,为何如此门清?
“公子,小人根本挣不着钱,佣金都是牙行的,小人就是一个打杂的。”
伶牙俐齿。
杨再兴不理会,继续往门外走去。
“十贯,十贯总可以了吧?”牙人苦着脸道。
这处宅院在手里放了已有半年之久。
今天好不容易有人相中,无论如何也要租出去。
杨再兴微微一笑,“你看屋顶,好几块瓦片都掉
了,还有那柱子,都裂缝了,再看脚下的铺路石,坑坑洼洼。这些都得换,至少得花五贯钱。一个月租金,五贯。”
牙人真的哭了。
“公子,没有这样砍价的,五贯钱,王家肯定不同意。”
“你去问问你们牙行老板愿不愿意。租出去了,你多少能赚点,租不出去,你可就白忙活了。”
杨再兴把牙人拿捏得死死的。
“公子,你太狠了,小人做牙人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杀价的,小人佩服,小人这边回去跟老板谈。”
牙人骂骂咧咧回了牙行。
租金从十五贯降到五贯,罗达和杨二牛敢都不敢想。
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杨再兴竟然会如此杀价。
“再兴哥,杀价这么多,他们会租给我们吗?”
“他们若是不租,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现在是买方市场,优势在我。虽然都说我杨再兴是败家子,该花的钱,可以大手大脚,但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浪费,钱要用在刀刃上。”
一个时辰后,牙人重新找到杨再兴,含泪签了字据。
当天下午,杨再兴便让罗达把一些东
西小心翼翼搬进了宅院地窖中。
之所以相中这处房子,就是因为这里有地窖。
……
自从钦差刘权到了并州后,整日明察暗访,并州上下大小官员提心吊胆,惶恐不可终日。
尤其是知府陆深。
他屁股不干净,上任三年,没少吃拿卡要。
他很想去找刘权探探口风,却又担心刘权发现自己做贼心虚。
最近几天,他一反常态,不再接受宴请,不再会见客人。
每日按时点卯,处理公务,兢兢业业。
这一日,他正在府衙看公文,属下火急火燎来报。
“知府老爷,大事不好,清风寨贼寇下山掠夺,突袭了并州外围的村子,死了不少人,百姓家的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什么?!”
陆深脸色大变,哪里还坐得住。
清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