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茂心头一颤,头皮发麻。
别说是他,连王承宗身子都紧绷起来。
先生如此雷霆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世人都怕死,尤其是富人。
李茂内心即便再强大,也会崩溃。
这些人令自己头疼不已,可在先生面前,却不堪一击。
这就是自己和先生的差距。
“三。”
杨再兴话音一落,罗达当即挥刀。
“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李茂拼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劫后余生,他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我都说,我给了方盛两千两银子,让他帮我拿到香皂的秘方……”
李茂为了活命,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旁的王承宗做笔录。
听着李茂的供词,王承宗身体里升起一股怒火。
世间竟有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为了拿到香皂秘方,官商勾结,陷害百姓,无所不用其极,环环相扣,步步惊心,目无王法。
自己竟然还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真的。
真是瞎了眼啊。
幸好先生及时赶了回来。
不然自己会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
杨再兴看了一眼供词,拿到李茂面前,“签字画押吧。”
李茂委屈巴巴
。
自己的手脚都被打断,连毛笔都握不住,怎么签字画押。
杨再兴不耐烦地摆摆手,“老王,帮他按个手印得了。”
王承宗很为难,“先生,我也没带印泥。”
杨再兴无语。
王承宗智商情商都不在线,是如何当上翰林学士的?
“老罗,你来。”
但见罗达抓起李茂的食指,沾了沾他自己身上的鲜血,直接摁在供词上,简单粗暴。
看得王承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行?
有了李茂的供词,想要为二叔二婶子平反,还得需要方盛那狗官的供词。
杨再兴蹲在方盛面前,居高临下。
“方大主簿,李茂已经招了,你是乖乖给我说出陷害我二叔二婶子的实情,还是要接着挨打?”
方盛咬牙切齿,“你这是屈打成招。”
杨再兴一脸淡漠,“看来打的还不够,二牛,接着打。”
啪,啪,啪。
杨二牛恨不得直接把方盛抽死,每一鞭子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
当初杨青夫妇有多惨,现在的方盛就有多惨。
王承宗看得都麻了。
就让先生折腾吧,他要是不出这口恶气,不会善罢甘休。
“王承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
王承宗当即否认,“不不。”
“收起你的恻隐之心,他们对付老百姓的时候,可从未想过恻隐,他们狠,你得比他们更狠。”
杨再兴的所作所为,完全刷新了王承宗的认知。
圣贤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现在看来,纯属扯淡。
如果事情落在他们自己身上,你看他们还饶不饶人。
说不定下手更重。
方盛叫得撕心裂肺。
该死的王景中,怎么还不来,自己快撑不住了啊。
等自己被活活打死,他来还有个屁用啊。
“停,快停下,别打了,我说,我说。”
方盛终于硬不下去,软了。
可杨再兴充耳不闻。
你说停就停?
“二牛,往死里打,不就是一个主簿吗,打死就打死了。”
飞扬跋扈,鱼肉百姓,残害乡邻,就这样一个狗官,不把你一次性打残,难道还让你继续作恶?
王承宗,刘如松,以及一地的捕快,还有李家人看得心惊肉跳。
那可是主簿啊,什么叫打死就打死了?
方盛哭了。
他爬到杨再兴面前,痛哭流涕。
“求求杨秀才高抬贵手,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一次吧。”
杨
再兴怒发冲冠,“你与李家狼狈为奸,为了帮李家拿到香皂秘方,无所不用其极,陷害我二叔二婶,还有逼脸让我饶你?”
“杨秀才,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不可一世的方主簿此时好像一条狗。
“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把陷害我二叔二婶子的过程详细说一遍。”
不用吩咐,王承宗很自觉地在一旁记录。
写完之后,杨再兴扫了一遍,“让他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