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康万分诧异,眉头紧皱,“杨秀才,这是怎么回事?”
杨再兴脸色怆然,似乎不愿提起伤心往事。
在前边领路的杨二牛一脸愤然,“是高庄张坤生那天杀的干的,是他踹倒的。”
得知缘由后,邢育林愤愤不平,“敢如此对待杨秀才,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去找他,为杨秀才讨回公道。”
宋康拉住他,示意他少安毋躁。
“杨秀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官?”
杨再兴长叹一口气,“你们不知道,张坤生的表姑夫是我们的里长曹渊,他跟县老爷关系很好,我就是告也告不赢。”
邢育林更加恼火,“狗屁的曹渊,不过一个里长罢了,杨秀才,如此之事你不告诉我和宋押司,就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杨再兴急忙解释,“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给你们添麻烦,曹渊不好惹。”
“杨秀才,你被他骗了,县老爷根本不认识什么曹渊刘渊,一个里长,也配见县老爷,你放心,我和邢捕头定为你讨回公道。”
杨再兴一阵感谢,“宋押司,邢捕头,咱们先不说这个了,里边请,先吃肉。”
走进院子,宋康扫了一眼破败不堪的茅草屋,神色一僵,“杨秀才,这是你家?”
他不
相信,堂堂秀才家,竟然如此寒酸。
“说来话长,先吃肉喝酒,羊肉趁热吃才香。”
院子里,杨青、杨大虎、杨李氏全家都过来帮忙煮羊。
大铁锅里,羊肉脱骨,羊汤翻滚,咕嘟嘟冒着泡,热气腾腾,飘香四溢。
杨再兴带宋康和邢育林见了张嫣,之后进了屋里。
主宾坐定,热乎乎的羊肉便端上了桌。
“宋押司,邢捕头,乡下没有好东西招待,只有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了。”
“杨秀才客气。”
三人大快朵颐,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有些上头,宋邢两人也不称呼杨秀才了,一口一个杨老弟叫着。
尤其是邢育林,飘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杨老弟,遇到了事提我名,绝对好使,谁要是敢不服,你告诉我,我宰了他。”
说着,他还站起身拔了一下身旁的雁翎刀,杀气腾腾。
宋康急忙将他摁在座位上,“杨老弟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谁敢找他的麻烦,我们两个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杨老弟,我们一起敬他一杯。”
三人酒酣之际,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杨再兴,给我滚出来,今日老子非弄死你。”
张嫣惊慌失措跑进屋,“相公,张坤生又来了,还带着一大帮子人。
”
邢育林噌一下站起来,拿起雁翎刀,摆出捕头威风,盛气凌人,“他来的正好,我去会会他。”
“邢捕头莫急,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先吃着喝着,不要让他打扰了雅兴。”
杨再兴起身到了院子里。
“张坤生,你是来还钱的吗?你可是还欠我一百七十二贯。”
张坤生凶相毕露,火冒三丈,“还个屁,杨再兴,今日我非要拆了你的家,叫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身后站着一大群人,大多都是高庄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长袍,背着手,面色冷峻的男子,大约五十岁模样。
这便是里长,曹渊。
每年交纳秋粮的时候,这家伙看谁不顺眼就踢斗,心眼贼坏。
昨晚,张坤生回家之后,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杨再兴千刀万剐。
今日一早,他便去找身为里长的表姑夫曹渊,痛斥杨再兴的恶行,请曹渊为自己做主,还承诺办了杨再兴之后,给他十贯钱酬劳。
曹渊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
亮个相就能白得十贯钱,何乐而不为。
别人怕他,但杨再兴不怕。
“张坤生,你想赖账?”
曹渊捋了捋胡子,面色阴沉,“杨再兴,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是你强逼坤生写的,算不得数。”
“什么叫
强逼?曹里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张坤生踹烂了我家大门,这就是案发现场。”
曹渊却呵呵一笑,“他踹了你家大门?谁看见了?”
杨二牛早看曹渊不爽了,他爆吼一声,“我看到了,我们全村人都看到了。”
“你们看到了又如何,我没看到,那就是没踹。”
曹渊表情很欠揍。
杨二牛真的想上去揍他,但被杨再兴拉住了。
杨再兴抱着胳膊,似乎胸有成竹,丝毫没把曹渊放在眼里。
这让曹渊更加不爽。
曹渊鄙视了杨二牛一眼,又说道:“杨再兴,你欠坤生三十贯钱,期限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