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粘上鲜血的刀,被打落到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刺响,进来的人是久不露脸的皇上,他打掉了裴贺的刀,“这就是朕选的好太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裴贺冷眼瞧着目前这个虚张声势的父亲,如若不是他故意克扣粮草,趁他不在给萧妩送毒酒。上一世陆将军就不会死,他和萧妩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上一世他手刃了他这个冷血无情的父皇,这一世他还来阻他的路。
“你想死吗?”裴贺冷声问道。
皇上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放肆,你这逆子在说什么,真是昏了头了。把这个喂给他喝。”皇上指着身后的道士道。
“这是什么?”裴贺问道。
“这是消除记忆的药,让你少疯疯癫癫。”皇上回道。
裴贺点了头,接过药,趁皇上不备,钳制住了皇上,将那药水灌入了皇上的口中,逼着他喝了下去。
皇上带来的人皆拔了剑,可皆被太子府的侍从按制住了,只能干瞧着皇上被灌了药。
“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父皇不如自己喝个痛快。”
那道士根本就是个假道士,那药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失忆药,只见皇上喝下后,便开始口吐白沫。
被这么一闹,裴贺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去找萧妩,便抱着萧妩的骨灰盒去了佩香阁,佩香阁既然已经生过一次火了,不如再生一次,他要感受萧妩的疼。
陈礼瞧刚刚的动静,也明白了自己主子这是要寻短见,赶紧跟了上去。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陈礼道。
裴贺并不理会,什么事都不重要了,涌着血的胸膛不重要,要疯了的父皇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找萧妩了。
“是关于太子妃的事。”陈礼又道。
裴贺听到这停住了脚步。
裴贺看着面前的物件,里头确实是少了陆籍送给萧妩的宝石。
陈礼本只是想已萧妩的事拖延住裴贺寻死的念头。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燃起了裴贺求生的念头。
陈礼不知道陆籍对萧妩意味着什么,可裴贺却清楚,为何会只有宝石消失了,会不会是萧妩没有死,而是假死,而且舍不得陆籍的东西,就把宝石带走了。
佩香阁的那场火烧的过于蹊跷,那骨灰烧的彻底让人无法辨认。
“她会不会没死?”裴贺自言自语道。
陈礼听到这,明白了萧妩就是裴贺求生的意志,这天下不能没有裴贺,皇上口吐白沫,若是太子殿下也没了,这天下必定是要乱了的。
陈礼脑子转的飞快,脱口就是:“殿下,属下差去寻找太子妃下落的人,刚刚来报说在城门口看见有貌似太子妃的人从城门出去了。”
“当真?”
“千真万确。”
裴贺听罢就要出门去追,可是到了太子府门口又停了下来,她定是不愿意自己追上她的,她想要离他远远的,她谋划了这么久,他不该再次将她的希望打破。
“走吧,回去吧,把府里送信的人叫到孤书房。”裴贺道。
“上次差你送去给陆将军的信,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裴贺问道。
送信人迟疑道:“太子殿下不是让太子妃把信拿走了吗,那封信没送出来啊。”
裴贺自嘲的笑了,原来那时候萧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原来是这样,既让她这一世不愿意与陆氏父子相认,便由着她吧,这是她的人生。
裴贺摆了摆手,让那送信人退了出去。
——
一年后苏州
沈时玲抱着汤婆子进了隔壁的锦绣铺,却瞧见铺内只有几名忙碌的小厮,不见萧妩的身影,还未等她开口。
小厮便道:“沈掌柜,我家掌柜的在后头了。”
“谢谢。”沈时玲道了些,就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去,掀了门帘,就瞧着萧妩趴在桌子上熟睡,小脸枕在了算盘上,脚边烧这一盆热乎乎的炭火。
沈时玲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定是这几日降温了,铺里的生意多了,将她忙累了。”
轻声走到萧妩身旁,取了小塌上的绒被,披在了萧妩的身上,又将她那枕在脸上的算盘移开了去。
动作虽是小心了,还是将萧妩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瞧轻了面前的人,又迷糊糊的的闭了回去。嘟囔道:“时姐姐,我好困啊。”
沈时玲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萧妩的脑袋,轻声道:“去床榻上水,今天天气冷,趴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萧妩半梦半醒点了头,起了声,半眯着眼上了床榻,就躺了下去。
沈时玲跟在她后天,替她捡了地上的绒被,给她盖好,又将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了她的被窝里。
坐在床头,细细地瞧着萧妩,她眼下的黑眼圈有些明显,但比她刚来的时候要有精气神些。
萧妩刚到苏州时并不怎么体面,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