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太医有医治的经验,不至于束手无策。裴贺烧了一夜,体温逐渐正常,只是身上的红点还未消下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戌时。
太医恭敬地道:“太子殿下已并无大碍,休息些时日这些红点也就下去了。”刚刚从阎王手中抢了人,才松了口气,却见床上的活阎王就下了地,像是又要出门办事模样。
太医连忙道:“太子殿下您需要静养。”
裴贺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孤现在看起来很虚弱。”
这刚生完病的人怎可能不虚弱,陈太医瞧着裴贺的脸色都要比平日里白上几分。
裴贺点了头,又道:“孤已无大碍?”
陈太医点了点头,确已无大碍,已捡回一条命。
“既已无大碍,孤为何不能出门,难道是你学艺不精,故意诓骗孤好了?”
陈太医听得此话,怎还敢再说什么,只道:“殿下以贵体为重。”
裴贺并不理会陈太医,梳洗了一番,就出门了,他昨日与萧妩说了今日会去见她的。
萧妩没有想到裴贺竟会如约来找她,瞧着外头的夜色已经是大暗了。
“你怎么来了?”萧妩道。
等裴贺走近了,萧妩才差距他脸上惨白,昨日那一碗甜汤确确实实要了他半条命。
裴贺身上的红点子还未消下去,他今日将自己裹得有些许严实,他不愿意在萧妩面前露出它们,它们太丑了。
裴贺道:“以后不会让你一直等,等到期望落空了的。”上次坐着这个房间,独自一人坐到天明,他才清楚地明白他上一世对萧妩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听着裴贺的话,萧妩只觉心如止水,这算了迟来的忏悔吗,萧妩淡漠的瞧着裴贺。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般虚弱?”
裴贺就等着她问这一句话了,走进了,在萧妩的床榻旁坐下,好似像让萧妩将他惨白面色看的更真切些。
“昨日吃了些东西,病了,我好了就来找你了。”清冷的月色透过窗纱,落在裴贺的身上,倒显的他有几分可怜。
裴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在萧妩这讨不到半点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察觉温度如常,道:“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裴贺拉住萧妩贴在他额上的手,道:“我还是有些难受,走不动了,我今晚就在你这休息吧。”
萧妩抽回了手,裴贺捂的再严实,那脖颈处还是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几分肌肤。
萧妩瞥了眼那些裸露出来的红点,道:“你长红点了,我害怕,我不敢跟你一起睡。”
裴贺愣怔了一下,顺着萧妩的视线,才发觉自己脖颈上的红点露了出来,垂了眸子,“确实是有几分丑的”。
裴贺知道今晚他是上不了萧妩的床了,指了指旁边的矮塌道:“我现在有些累了,我躺那吧。”
那矮塌还未有人睡过,上头不过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在这秋天的夜晚里定是不够用的。
萧妩懒得再管裴贺,点了点头,就谁他去了。
萧妩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裴贺灭了烛灯,在一床的矮塌上躺了下来,那矮塌不太宽敞,他躺下来束手束脚的,但我他觉得睡在这里,比一个人睡在太子府的大床上好。
裴贺借着昏暗的月色,盯这不远处的萧妩看,只有她切切实实的躺在他身边,他才觉得安心。
大抵是裴贺的视线过于炙热,盯着萧妩发毛,萧妩侧了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可裴贺依旧不舍得移开视线,就这么瞧着,好像他稍不注意,闭了眼,萧妩就回不翼而飞一般。
裴贺不舍得睡,萧妩亦是睡不着,那视线扎的她心烦。萧妩翻来覆去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不是累了吗,你怎么还不睡?”
萧妩清楚自己对裴贺这般不耐烦,很可能会让裴贺察觉到她已经恢复了前世记忆,可她就是心里有气,忍不住。
裴贺见自己惹了萧妩不悦,收回了视线,道:“对不起阿妩,我不看你了,你安心睡觉吧。”
这几天裴贺对萧妩说了许多次对不起,似乎是要将前世没说出口的歉意,一一吐出。
萧妩见裴贺闭了眼,才觉得心理快活了几分,去梦里寻周公了。
裴贺是舍不得睡的,等到他听到萧妩均匀的呼吸声,便又睁了眼,侧头瞧着萧妩。瞧了半刻,又觉得不够,轻手轻脚的从矮塌上下来,移到了萧妩的床边,坐到了地上。
萧妩的睡颜,裴贺并不少瞧,可总是觉得瞧不够,这些日子心头育发发慌,他害怕萧妩会不告而别,会将他狠狠的丢下。
裴贺想要伸手去抚摸萧妩的眉眼,可他不敢,他怕吵醒她,忍她不悦的驱赶。只好将脑袋靠在萧妩的被褥上,想借着被褥上的温度感受她的体温。
极为低声地道:“阿妩,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之前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