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和许知让坐在一处,两个人有些尴尬。闫桃只当他俩在犯熟悉的陌生人之类的别扭,也并未放在心上。
吃过饭后,许知让略坐了坐,一通通工作电话便打了进来。见他忙碌,闫桃不好留他,便让柳音送许知让下楼。
柳音牵着话梅跟在许知让身边,二人站得很近,不知不觉间许知让的耳根爬上红色,他轻咳了一声:“ 其实不用特地来送的。”
柳音攥着狗绳的手紧了紧,轻笑道:“ 也没几步路,就当作消食了。” 许知让看向柳音,刚想说话,电梯门便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年轻的高个儿男孩,他蓄着中长的发,发尾被染成了灰白色,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眉眼深邃,神色散漫。
看见柳音,他的眼睛一亮,话梅似乎也熟悉他,冲他亲昵的呜汪了一声,却并未凑近。柳音见话梅的声音,她有些疑惑,让了出去,那男孩并不急着进去,而是一边打量许知让一边说道:“ 小音?你这是干嘛去?”
柳音笑了起来:“ 时青岩?你放假回来了?” 时青岩继续打量着许知让:“ 是啊,这次不久待。” 他复又说道:“ 没大没小,叫哥。”
许知让被盯得很不舒服,他皱起眉头,刚想说话,时青岩却先发制人道:“ 这是你叔叔?”
许知让面色铁青,他却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有那么一刻,许知让很想打人。柳音笑了起来:“ 别瞎说。” 她解释道:“ 别生气,他就这样。”
柳音拉过生闷气的许知让,郑重的说道:“ 这是许知让,是我爸爸的学生,也是音综天籁的导演。”
然后又指了指对面的时青岩,向许知让介绍道:“ 这是时青岩,我表哥,在北京读大学。”
许知让不愿和他计较,伸出手道:“ 你好。” 时青岩过了几秒,握上了许知让的手:“ 原来是姑父的学生,刚才冒犯了。”
柳音怕许知让等急,她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下他。” 时青岩有些疲累,他想了想道:“ 明天我去你家吃早饭。” 然后摁开电梯门,在经过许知让面前时,他轻笑一声:“ 有点显老啊。”
许知让额头青筋凸起,他咬着牙笑了笑:“ 谢谢夸奖。” 柳音并未听到二人的谈话,她忙着安抚话梅,话梅不知怎的,突然狂吠起来。许知让懒得理他,跑到柳音身边轻轻安抚着话梅。
“ 话梅格外喜欢你呢。” 柳音说道,许知让直起身子:“ 因为我比较慈祥吧。”
柳音尴尬的干笑几声:“ 是善良,你别往心里去,我哥他说话就这样。” 许知让见她为难,也没法生气,他声音放软:“ 我没生气。”
两人并肩走出单元门,此时天色渐暗,但依然能听见蝉鸣阵阵。许知让的车子停在了一处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边绕着几圈蛾子。
他停下脚步:“ 你快回去吧,晚上黑注意脚下。” 柳音拍了拍话梅的小脑袋:“ 别担心,有话梅在我身边呢。”
许知让的视线落在柳音身上,他目光柔和,带了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愫:“ 那明天现场见。”
柳音点点头,她的手缠绕着衣角,一下一下。许知让忽然开口道:“ 今天的事。”
“ 是误会,我知道的。” 柳音抢白道,许知让有些讶异,他安静了几秒,方说道:“ 我是第一次。”
柳音微怔,许知让也有些后悔,自己这话像是柳音欺负了自己,自己来要个负责一样。柳音似是被呛到,她顺了顺气,放低声音道:“ 我也是。”
许知让不知道该说什么,柳音却忽然拉起话梅道:“ 晚安。” 然后加快步伐逃离这个暧昧现场。
许知让怕她摔着,想要追上去,柳音似是感受到他会追上来一样喊道:“ 不用担心我,你快回去吧。”
“砰”的一声,单元门被死死关上。柳音的大脑像是一团冒泡的浆糊,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触上唇畔,羞红了脸颊。
可回去的许知让则陷入了被柳音表哥笑话自己显老的怪圈里。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自己的皮肤和五官。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丝眼纹,他想起柳音,掰着手指算两人不过差了三岁,可也确确实实的差了三年。
他颓废的从洗手间出来,躺在床上,大脑不可控制的思索自己要不要注重保养一下。然而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他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上帝啊,这绝对不是许知让会做出的事情,搞得像是他是柳音的恋人一样。
在黑暗中,他的手指轻碰嘴唇,他抿了抿唇瓣,似乎也该到开屏的年纪了。他指的也许是孔雀吧。
时间从沉睡中溜走,晨光从东边渐起。闫桃今天起的很早,她要准备早饭和背包,陪柳音去参加天籁的初选赛。
门铃被按响,是时青岩。闫桃一边向桌上端早餐一边道:“ 小岩啊,前儿你妈还问,也不知道你开始着手找实习没。”
时青岩打着哈欠:“ 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