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寿康宫,却发现顺嫔追了出来,顺嫔一脸谄笑。
盈这才郁闷地想到,自己刚刚答应了顺嫔,为她像舒贵母妃引荐呢。
“今天就要去?”盈问。
顺嫔笑容甜美:“自然是宜早不宜迟,麻烦十一福晋了。”
盈:……这顺嫔不但嘴甜,脸皮也蛮厚的。
于是,只得打道去承乾宫。
舒贵妃纳喇氏正在窗前练字,忽听顺嫔和十一福晋联袂而来,脸色也是古怪无比,只得道:“叫她们进来吧。”
舒贵妃的承乾宫是六宫里看上去最素减的,一眼望去,没有奢侈的金玉摆设,连帐子都是素净的颜色。只有识货的人才看得出来,那墙上挂着的是沈周名画、卫夫人的墨宝,案上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精品,湖州的笔、徽州墨、宣府的纸、泗水的澄泥砚,随便一个笔洗都是汝窑的天青釉洗。
自幼见惯了富贵的顺嫔倒也能看出一二底蕴,表情愈发谦恭了。
舒贵妃才刚停了笔,眉眼扫过顺嫔,淡淡道:“还真是稀客。”
顺嫔赶忙屈膝行礼,“嫔妾年轻不懂事,还请舒贵妃姐姐宽宥。”说着,便将一本字帖亲手奉了上去,“这是赔罪礼,还望贵妃笑纳。”
盈暗道,合着是早有准备啊。
舒贵妃原是想拒绝的,但是一瞧那竟是董其昌的字帖,一时竟怔住了。
顺嫔见状一喜,连忙道:“嫔妾学识浅薄,也着实是辜负了这么好东西。”
舒贵妃道:“本朝自圣祖爷到今上,都十分推崇董体字,因此董其昌的字帖,价值连城。”
顺嫔道:“若是东西不好,嫔妾也敢献给贵妃作为赔罪礼啊。”
看着这字帖,舒贵妃终究是心动的,只是她少不得心存提防:“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顺嫔忙再度屈膝一礼,努力露出一脸的诚恳:“嫔妾是真心赔罪的,其次,嫔妾敬佩娘娘的才学,还盼娘娘日后能指点一二。”
舒贵妃轻轻一哼,“指点便算了,本宫没那个闲暇教导旁人。”
顺嫔一时脸色有些窘迫。“只不过……”舒贵妃微微一顿,看了旁边的盈一眼,月娘既然陪同前来,可见这顺嫔是真的被服软了,日后不会起幺蛾子了。
“只不过你日后若是登门,本宫自会以礼相待。”舒贵妃忖着顺嫔愈发得宠,如今又肯低头,她当然没必要继续敌对顺嫔。
顺嫔一喜,心想着,如此已经是个不错的苗头了。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顺嫔也不敢多逗留,留下字帖,便告辞了。
盈忙解释道:“今儿是寿康宫,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儿,顺嫔央我引荐,我也实在不好拒绝。”
舒贵妃“唔”了一声,“我如今也上了年纪,虽居贵妃之位,不过是有恩无宠。顺嫔新人得宠,还如此低眉顺眼赔罪,我也没必要揪着不放,白白树敌,反倒叫旁人得意了。”
盈松了一口气,“我瞧着,顺嫔愈发常去太后那儿尽孝。”
舒贵妃抚了抚鬓边,“她与令贵妃日渐疏远,自然只能依附太后。”
顺嫔算是被她吓破了胆了,再不敢帮着令贵妃对付他,自然会惹得令贵妃不满,二人自然有些生疏了。
说了会子话,蕴姑姑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报:“贵主子,顺嫔去了延禧宫。”
舒贵妃脸色有些冷,“看样子她是想左右逢源啊!”
盈“噗嗤”笑了,“令贵妃毕竟是贵妃,顺嫔也不敢得罪狠了。”
舒贵妃淡淡哼了一声,“她倒是愈发胆小了!忘了当初是怎么算计本宫的永了!”
盈笑了:“在宫里活得越久,人就越谨慎胆小,这是常理之事。”
舒贵妃沉默了片刻,“反正她还得宠,令贵妃也不会跟她撕破脸。”
盈道:“如此可见,顺嫔与令贵妃不过就是彼此利用罢了。”
舒贵妃不由一笑,“这话倒是一针见血。”
舒贵妃瞥了一眼西洋座钟的时辰,笑着说:“如今回了宫,十一阿哥要打理武英殿的差使,晌午便留在我这里用吧。”
盈:“额……”她一脸大写的尴尬,“他说了晌午要回阿哥所用膳。”
舒贵妃一愣,脱口道:“这一来一去的,至少要耽误一个时辰……”旋即,舒贵妃忍俊不禁,“你们小夫妻琴瑟和弦,自然是极好的。”
盈一脸红。
舒贵妃便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吧,别叫十一阿哥等急了!”
盈脸若火烧云,飞快遁逃了。
回到头所殿,果然看到永已经回来了,他一脸抱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了?”
盈脸上的红意还未完全消退,嘴上支支吾吾道:“在承乾宫略坐了一会儿。”
永这时候也注意到自己小福晋脸蛋红得若涂了胭脂一般,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