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已经下了订单,付了定金,照此下去,作坊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好到下沟村的人不够,要到别的村招人才行。
所以,暂时没有被录用的,先学着点,到底自己哪里不如人,趁着这个空档,把手艺学好才是正道。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机会永远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扁头叔最是看重勤奋好学的人,我相信他是非常乐意教大家的。”董梅接着道。
“再有,工坊按照计件发工钱而不是记时发工钱,这个正是基于公平的原则。”董梅道。
“这咋还公平呢?”人群后面一老汉问道。
这时大家都让开了路,原来是老祖被搀扶着过来,董梅有日子没见他了,她笑着问道:“老祖,若是您每日能编十个椅子靠背,别人只编五个,拿一样的工钱,您心里计较吗?”
老祖摇摇头。
“好,您开始不计较,那往后您还会每日尽心尽力编十个吗?”董梅追问道。
老祖没有及时回答,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
长此以往,编十个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少,而且编五个也会受影响,更加慢。
相反,若是计件工钱,那编五个的只会越来越快,原本编十个的也会增加,因为大家都有更高的目标,心里有股子敢拼的干劲。
如此下去,个人得益,作坊得益。只有作坊得益了,才能保证每个人长久得益,而不是一年半载的就到头了。
“其实大家不用跟别人比,因为别人多拿的银钱也不是从你手里匀出的。只要自己认真做,每日有进步,何愁工钱不涨呢?”董梅对着大家道。
这道理已经很浅显了。
“梅娘,你这话说得透透的,连我这老糊涂的人都能懂,他们要是不懂那干脆到自家地里刨食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老祖不紧不慢道,声音低沉,在场的都不敢说话了。
办作坊的事情,李勇跟他细细详禀过,他是十分赞同的。
这才特意来给董梅撑腰。
“梅娘,你接着说。”老祖道。
董梅点点头,接着道:“这个作坊不是哪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大家的。说句难听的话,作坊败了,我董梅还能再开一个,开到别的村,什么情面都不用讲,一样能做起来。而你们呢?眼看大好的机会就葬送在自己的小心眼里?”
看似简单的道理后面,其实隐藏着不少的学问。
张裕暗自感慨,回头自己货栈也得按照董梅的法子管理起来,他可得多跑跑下沟村,不经意间就能进益不少。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工坊定的规矩都是从你们的自身利益出发,拿钱少的想法子把手艺做好,没活干的好好学起来。若是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仅耽搁了自己也害了大家。”董梅道。
“至于秀云那的针线活,也是如此道理。”她看着刘氏,“刘婶子,你儿媳带人到秀云那闹事,作为长辈不但不管制,今个还想带着大家再来一出,你是想让大伙都跟你家的一样失去活,跟着你一起受穷,才觉得痛快?”
如此场面,如此咄咄逼人的追问,刘氏结结巴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凭什么满嘴谎言,恶意污蔑秀云?”董梅本不想跟这个妇人一般见识,可是为了秀云,为了日后的工作,她今个必须得给她点颜色。
老祖长长的白眉下,深邃有神的眼睛见董梅愤慨,他抬抬拐杖,“刘氏,你已经犯了律法,按理应该送往衙门。”
这老头,有意思。
不待她开口,就把这恶人当了去。真是个有心的老祖宗。
众人一听说送衙门,都大气不敢出一口。
“衙……衙门?”刘氏双腿一软,随即就像一滩泥巴跪在地上,“不,不,老祖,我……我那是听人说的,不关我的事。”
“刘氏,若是还不说实话,我可救不了你。”老祖用拐杖指向她。
“是……是我瞎说的,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瞎说不假,难道不是恶意造谣吗?还带着人,想造反不成?谁给了你胆子?”老祖厉声道,却扫视着大家,他心里有火,这些子孙们太不争气了。
“老祖,我错了,求您别送我去衙门。”刘氏哀求道。
“就这么一个无知妇人,你们都分辨不出好赖来?”老祖指着后面的汉子,不成器的东西,“难道我下沟村都是扶不起的烂泥?”
他越说越激动,只听一阵“咚咚咚”的敲地声。
李勇一边帮着拍背顺气,一边叫他别气坏了身子。
“我能不气吗?你说十里八乡的,哪有作坊啊?那作坊都是有钱的财主才能办起来的。如今梅娘拿出大半的份子分给大家,你瞧瞧这些个……自私鬼。”老祖心里也明白,人心不足啊。
老祖就是老祖,说得大家都低下头来。
“那些个去外地做工的,哪个不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