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等着体温降下去一些再回家。
她想她跟贺风驰的缘分到这儿也将彻底结束。
等她再上班,贺风驰恢复得好的话没准已经提早出院。
就算没有出院,她也没有理由再去贺风驰的病房了。
烧降下来一点之后,沈知念打开小群,看见刘院的回复,贺风驰的管床医生已经换人了。
她跟贺风驰真的互相彻底成为彼此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过段时间,贺风驰可能都想不起来做了他两天管床医生的那个女医生姓什么。
她有些茫茫然地拉开值班室的门,被门前杵着的一个高大身影吓得一怔。
贺风驰的保镖。
保镖微微欠身,对她恭敬地说:“沈医生,贺总让我开车送您回去。”
沈知念并不想麻烦别人,“不用了,家离医院很近。”
保镖坚持说:“贺总吩咐的,务必把您送回家。”
沈知念犹豫了一瞬,回想起去年,也是冬天,她晚上忽然发烧,去医院验血,结果在路上温度升上来,倒在大马路上,幸亏遇到好心路人将她送去了医院。
现在也确实头痛欲裂,双腿连走路都疲软费劲。
她答应了,“那麻烦了。”
贺风驰的车后座很舒服,在车上靠了一会儿差点睡着。
好在家离医院很近,她睡不熟,道了谢就上楼了。
她家在三楼没有电梯,平时觉得三楼相对更低的楼层干净些,但是,遇到生病的时候,爬楼梯确实费力。
才走了几步,腿就发软,停了下来。
身后忽然有一股力道,将她横抱了起来。
沈知念被人抱着立刻有些抗拒,“我自己走。”
她掀开眼皮,看见熟悉的眉眼,抗拒的动作顿时停止。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贺......风驰?你怎么来了?”
贺风驰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放心,跟来看看。”
沈知念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因为发烧迷迷糊糊的,显得有几分软糯,水眸迷离,口罩外露出的一点点脸颊都绯红,给眼睛增加了更多媚态。
她想到在医院墙角紧紧抱住自己的贺风驰,心脏怦然一跳,脑子昏昏沉沉地问道:“这么......关心我?”
关心到自己刚手术完被传流感都不怕?
问出口之后,她又瞬间后悔了。
她没资格问。
居然因为戴着口罩就肆无忌惮,因为生病就敏感脆弱抓着他想要点温暖。
他大病未愈,出现在这儿自然是关心的。
贺风驰没吱声,眼皮都没动一下,也没看她一眼,让人完全摸不清什么态度。
他停顿的瞬间,沈知念很敏感的觉得她跟贺风驰之间的相处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好像变冷淡了些。
这种冷淡几乎微不可察,是一种很淡的边界感,但是,沈知念从小就会察言观色,所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他这会儿回想起来,两人在医院暗墙处抱在一起到底不合适。
哪怕是同情也不合适。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所以,刻意保持点距离感?
他半响才道:“我担心我保镖把持不住。”
不远处的保镖:“......”
贺总一路坐另一辆车跟着,他是疯了才敢?
沈知念鼻尖充斥着他成熟男性好闻的气味,环在他颈部的手臂渐渐松开,声音略低,客气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怕把流感传给你......”
贺风驰没接话,问她:“家在几楼?”
沈知念没回答他,说:“你刚做完手术,不比平时,要是得流感了,容易很严重。”
她这么一想,开始用力地憋住气,以防口罩边缘没有捏紧,漏出病毒来。
贺风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头瞟她一眼,神色一变,语气严肃地勒令,“呼吸。”
沈知念仍然憋着。
贺风驰停下脚步,低头威胁,“反正你也憋气,不然我把你口罩摘了?”
沈知念:“!!!”
她惊慌得头皮一紧。
饶是脑子昏昏沉沉的沈知念也知道要捂马甲。
不知道是生病的脆弱,还是什么,她无法承受贺风驰发现是她之后跟别人一样嘲讽她。
但他要是嘲讽她也是可以的。
是她该受的。
就是,她生着病肯定承受不住。
思绪来回漂浮了一瞬间,她还是退缩了。
她立刻开始大口呼吸,顺便把脸扎扎实实埋进他颈窝。
大概是她的口罩蹭到了他的颈部皮肤,贺风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