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手段可是厉害得很。随便去花柳街打听打听都知道,深宫里养出来的比那南风馆的小倌极品得多。”
这件事也是卫戍兵从青楼姑娘那里听来的。说是某日官妓陪酒,席间几位喝多了,互相说些下/流话,一时说漏嘴。当时人多眼杂,这香艳事就慢慢传开,在军营里也算人尽皆知。
卫戍兵的声音根本没有压低,在空旷的郊外传得极远。
众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一个个啧啧称奇。
不远处的马上,叶凌寒攥紧了拳头,面色闪过隐忍的屈辱。
奴仆小心翼翼地牵着这匹纯黑色的骊马,“主子,马借来了。”
叶凌寒看着这匹军马,声音冷得像能淬出冰渣:“还回去,这马我不要了。”
奴仆叹气:“您这又是何苦呢?”
他苦口婆心地劝:“奴婢知您不愿再承三皇子的情,但如今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能在猎艺上夺得魁首,或许故国那边就会意识到您的价值,卫王也将更进上心......届时这些流言纷扰都将不攻自破。”
“忍字头上一把刀,卧薪尝胆,殿下三思啊!”
叶凌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太清楚现在卫国如今的境遇了。
虞家陷落后世家争权夺势愈发严重,卫王又有心无力,要不是有其他国家投奔,想要抗击大渊的百姓将领和当年雄霸六国的底蕴撑着,估计还得走在南梁面前。
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能够成功同豫国合纵,联合抗渊,那一时半会大渊也没法拿这两个留到最后,最难解决的国家什么办法。
这么时间一长,徐徐图之,积攒力量,总能逃脱如今尴尬境地。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叶凌寒能成功回国的情况下。
根本没有人希望他回国。
叶凌寒背后最大的倚仗早已灭亡,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当作弃子送来为质。他离开卫国那么久,虞家的势力底蕴全部都被世家瓜分完毕,早已无力回天。
若是能找到法子回国,还有一争之力。
如果再拖下去,这太子之位都不见得保得住。
叶凌寒之前以身作饵,拼死传了封密信回去,希望父皇能看在他为国多年的份上,派使臣来大渊结束他的为质生涯。
他清楚卫王的性格,若是不能展示出自己的价值,卫国是决计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同大渊作对的。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所幸百家宴并未局限学子参加,叶凌寒也在开宴最后一天到兰亭水榭投了支签,期望能够夺得一项魁首。
既然投了猎艺,那一匹好马就必不可少。
他攀上的那些高枝只当他是个高级玩物,享受着身份尊贵的一国太子被迫陪酒的感觉,顶多为行走大渊提供些方便。真正遇到可能给自己惹麻烦的事情,便是翻脸不认人。
到最后,又是只有他曾经深恨的人惠及于他。
“你别说,那质子可是卫国的太子,养得细皮嫩肉的,容貌又精致。若是自己送上门来,哪里还有不要的道理?”
“可不是嘛,他母亲是虞家人,虞家知道吧?虽然七年前被灭门了,但虞家个个美人,容貌之盛,在列国都是出了名的,虞家最后那位后人更是昳丽......算了,我不敢说,你们应当知道是哪位大人。”
北宁王的玩笑卫戍兵是决计不敢开的。
只是想起这位卫国质子竟和战场上凶神恶煞的北宁王沾亲带故,一人高到云端,一人低到尘埃,就连学子们也不禁摇头奚落:“明明在别国为质,又未曾亏待过,偏偏就这么想荣华富贵,作践自己,此子目光短浅,愚不可及!”
听着卫戍兵们越发不堪入目的淫词艳句,百家学子的诛心之言,叶凌寒脑海中那些被迫被老男人揩油的记忆再度翻滚,胃里涌起一阵呕吐感。
他坐在姜黄色的马背上,脊背挺直,眼睛死死盯着这匹黑色的马,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毕露,正欲策马离开,目光扫到某处时却蓦然顿住。
不远处,一辆朴素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眼缠白绫的公子独自下马,走向卫戍军兵营,距离不远不近,正巧停在那些议论的人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
叶凌寒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呼吸,他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站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
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却是对方有没有听见方才那些言论。
若是听见了......他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提示:因为放存稿箱,一时没注意,放错了之前的废稿。十一章替换了一遍,改的只有裴谦雪的设定,他虽然是男配之一,但也是宗洛上辈子的朋友。就只有这个小细节不对,修改了差不多一百字的样子,大家可以回十一章重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