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胤压下纷乱心思，垂眸回道：“奴只是长公主府中一个卑贱的马奴，如何有幸能得见公主天颜。”
“花言巧语。”
崔青鸾用铁鞭轻轻拍打褚胤脸颊，语气淡淡，不变喜怒。
如此作践举动，让褚胤眸子微暗。
他低垂眉眼，一副顺从姿态，说话时止不住咳嗽，唇边溢出鲜血，触目惊心：“奴说得都是实话。”
崔青鸾看着有几分心疼，但原身人设在这，况且她的任务就是来走剧情的。
只是褚胤如今浑身是伤，她哪里下得去手，眼珠一转，想出个折中的法子。
她扔下手中鞭子，拉起褚胤的项圈，一用力，将褚胤拉向自己，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另一只手覆盖住他的双眼，低头吻上他唇角，轻声但不容置疑道：“你长得不错，当奴隶太可惜，不如当我面首。”
“什么？”
褚胤震惊之下睁大双眼，唇角传来温热触感，很快扩及全身，如同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一吻之后崔青鸾直起身体，挪开覆盖他双眼的手，瞧他失神模样，不由轻笑。
他方才的样子真是唬人，可到底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
真纯情啊。
她瞥见方才自己印在褚胤唇角的痕迹，脸有些烫。
即便装得再老练，这也的确她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
见褚胤身上那股阴郁之气散了大半，她松了口气，能打消一点褚胤对自己的敌意就打消一点。虽说她要走剧情，可也不想太得罪他，毕竟还要相处一两年。
书中褚胤是天之骄子，即便身在险境也能转危为安，暗中给原身使了不少板子，包括给原身下慢性毒药。
想起原身最后几乎毁容的模样，崔青鸾打了个冷颤，那点旖旎心思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她后退两步，干脆利落转身下了高台，对迎上来的念春道：“找几个人将他抬到我院子里。”
“是。”
……
“你说的是真的？”
栖吾山行宫某处，灯影昏暗。
柳风站在窗前，手用力按着窗棂，半边脸掩在黑暗中，语气冰冷。
他身后站着一个宫女，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俏丽，正是念春。
念春痴迷地看着他，“奴婢亲眼所见，长公主非但没有打骂那个贱奴，还……”
柳风转过身，盯着念春问道：“还什么？”
念春回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依旧能记起当时的震惊：“还亲吻了他。”
柳风用力捶向窗棂：“长公主怎么这般糊涂，不，定是那个贱奴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长公主，那贱奴现在在何处？”
“在长公主院子里。”
……
长公主院。
崔青鸾梳洗更衣之后，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坐在床上。
她身边伺候的是一个叫翠杏的宫女，不见念春人影。
她没有太过在意，瞧了瞧天色，忽问道：“褚……顾铮如何了？”
顾铮是褚胤在民间的化名，为了躲避北燕追杀。
翠杏一愣，“长公主问的是谁？”
顾铮是长公主府中最下等的马奴，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崔青鸾换了个说法，“不久前抬到我院子里的那个奴隶。”
翠杏才反应过来，恭敬回道：“太医来看过了，说伤得不重都是些皮外伤，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只是身子有些亏空，恐怕……恐怕是行不得那事。”
翠杏说着，脸微微发红。
崔青鸾一怔，才想起自己着人叫太医时怕崩了原身人设，随口说了句“这是本宫新看上的面首”，这小丫头是因着这事才额外添上了这句？
想想原身的荒淫放浪，也无怪乎她会这么说。
崔青鸾摆摆手，无奈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翠杏福福身，退了出去。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夜上中天，万籁俱寂。
崔青鸾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着高台上见着褚胤时的那一幕。
衣着破破烂烂，浑身是血。
太医说，伤得不重？
崔青鸾抿抿唇，忽然掀开被子，外人说得再好她也不信，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至少让自己安心些。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踏月而去。
褚胤住得在她主屋后廊外的一间厢房中，需要绕两圈才能到。
外间并无一人。
她推开门踮脚走进去，借着窗外洒落的月光，她一眼瞧见躺在床上的褚胤，额头冒着虚汗，双眉紧紧皱起，嘴里喃喃着些什么，是在做噩梦？
褚胤又做梦了。
梦里，未央宫火光冲天。
母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