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都还没来得及做,那声音又喊道:“我怀孕了!我妈妈...我妈妈和我爸爸说要见你!”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那亮光像一把刀划在了他们的心上,倒映出了两个人苍白无血的面庞。
在那一瞬间,严依华看见刘陵的眼睛,像一潭死水,绝望又平静。
手机掉在沙发上,又滑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刘陵推开他坐起来,整个人有些僵硬。
温馨的声音仍然不间断地从听筒里传出来:“你说话啊!你快点过来!否则明天他们就要去你们单位....”
严依华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严依华直接按断。
可那电话仿佛是一条食古不化的蛇,很快又响了起来。
“接。”刘陵说,干净利落,没有感情。
严依华抬眼看她,发现她正盯着地板看,眼睛有些发直,也没见有什么情绪。
“我....”严依华说。
“接吧。”刘陵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卧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周围一片黑暗,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将那桌上摇曳的烛火瞬间吹灭。室内一片冷意,只剩严依华坐在沙发上。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缓缓的接起:“喂。”他说。
温馨的声音依然凄厉而悲惨,只是这一次他还听清了温馨身后那来自男人女人的咒骂声。
“不要脸!败家!我辛辛苦苦....”
“这么大女孩子给我搞这种事,我可是大学老师啊!”
“不过来明天必须找他单位去!”
“把你姨和姑都叫着,在他单位楼下堵....”
“别说了。”严依华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过来。”
他挂断了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全部变得冰凉,而额头甚至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电话没有再响,世界终于归于安静。
他本能地看向刘陵的卧室,那门下没有透出一丝灯光,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他站起身,用颤抖地手穿好衣服,收拾好沙发,这才走向玄关。
临出门时,他回头深深看向了这个屋子,看向那桌子上被风吹灭的那束烛火。南风吹起了客厅的落地窗帘,这一切刚刚还那么美好。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刘陵的卧室门口。他的手抬起来,却停在门上没有勇气敲下去。沉默了很久,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许是她也想再看看他,卧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刘陵苍白着脸站在门前。
“我....”严依华说。
“怎么还没走。”刘陵平静地说,她一边说一边向外走,走到冰箱门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严依华:“嗯?走吧。”
刘陵说完话,深深看了一眼他,又转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她珍藏的五粮液。
她把那瓶酒放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拿杯子。路过严依华身边的时候,甚至还笑着和他说:“不走是想和我一起喝点吗?”
严依华刚要说话,刘陵又说:“那可不行,要不你没法开车了,呵呵。”
她从厨房拿了一个平时倒水的杯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熟练的打开了五粮液的瓶子,将那个300多毫升的杯子倒了一个满杯。
严依华站在门口看着她,刘陵一边拧好瓶盖一边平静地说:“别笑话我,我只是想恭喜你。”她说完,又将那酒放回冰箱。
严依华向她走过来,刘陵拿着那装满白酒的杯子刚要一饮而尽,严依华眼疾手快,连忙紧走几步在刘陵还没喝到嘴边的时候,抓住了那个杯子。
刘陵没有松手,严依华又加重力道想把杯子夺下来。刘陵挣扎了两下,眼看严依华就要抢到了。
“你干什么啊?”刘陵不耐烦的说,回手把杯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那杯子瞬间摔成粉碎,屋内立刻充满了酒精的味道。地上还有一些闪着亮晶晶的玻璃碎渣。
“还挺香的。”刘陵笑着说:“真是酱香。”
严依华看着这一地狼藉。“站着别动。”他说,转身去厨房拿拖布。
待他转回身来看,发现刘陵又走到行冰箱里翻东西,她本就赤着脚,一地的碎玻璃难免被踩到,弄的地板上星星点点的红。
严依华看到了她的脚,他又转身回卧室去找创可贴。
他从卧室找到创可贴出来,看见刘陵家的门开着,刘陵脚上还粘着玻璃渣,她脚上的血又稀稀拉拉的往外流。刘陵一只手握着剩下那半瓶五粮液,一只手指着门口,平静的对他说:“走啊。”
他站在客厅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啊!”刘陵喊了起来,仿佛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严依华再没有勇气看他,飞也似地跑出来。
当刘陵关上门的那一刻,严依华靠在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