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文博的逼迫下,赵力农终于忍不住自己心里面的那些秘密,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满眼心酸的慢慢开口了:“两位刑捕,我们父子俩也是被生活逼的!这么多年全靠这块昙花花田养活,当年赵冈上大学交不起学费,也都是靠着这一块块花田啊,那4年的时间就是我一个人在打理这一片花田,前几天我在这片种植田里看见了一些骸骨,当时太当回事,直到这两天,电视新闻报道说昙花花栽里发现人趾骨,我才意识到,当时我在田里发现的一些异常,这块花田现在出了事,报纸媒体上面登的全都是人骨的事情,我如果是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以后哪还有批发商肯过来找我买昙花?但刑捕……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花田里,我们父子是真的不知情啊!”
看着赵家父子二人紧张而真诚的脸,颜文博忽然沉默了,他似乎选择下意识地,相信了赵力农说的话。
“两位刑捕,以后您二位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极力配合,”赵力农几乎是央求着说的:“只要您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要把花田藏尸的事情说出去,我们父子什么都答应您!”
颜文博打量了赵力农足足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此时黑暗的田野里,跟踪了整整一天的某报社记者,疲倦的脸上忽然来了精神,他赶忙按下快门,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赵家父子、颜文博、王舸二人的一切行为与动作,当他觉得手中的材料足以撰写一篇轰动社会的新闻文章时,他才狼狈地拿手撑起他僵硬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这片他潜伏已久的花田。
月光照耀下的乡村公路,如同一条镶嵌在黑暗中的银色项坠,那个将相机挎在脖子上的记者,在用双手攀了石崖好几次之后,终于锲而不舍地攀上了眼前那条象征自由的水泥公路,他沿着这条宽敞的道路一路飞奔远去,他时而蹦时而跳,观其背影,应该格外地兴奋。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蜷伏在黑暗当中良久、终于完成了自身使命的、了不起的勇士。
“我们之前听人说,昙花是腐生植物,在腐烂的东西上,会生长得格外地充分,有些人会特意在花田里铺满朽木,一方面改良土质、另一方面,朽木本身也是腐料,能够促进昙花花枝的生长。”赵力农说:“这是很多种植昙花的花农们培植昙花的方法,几乎可以称作普遍方法。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但培植出来的昙花,和市场上贩卖的昙花没有明显的差距。”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开始,用猪的尸体培植昙花的?”王舸问道。
赵冈接着赵力农的话说了下去:“后来我听一位专家说,昙花在腐烂的动物尸体上生长出来,比在腐烂植物尸体上生长出来,花苞会更饱满、花香也更浓郁。但谁会没事用动物的尸体来培植昙花?这样成本都收不回来。可偏偏我有个同学,大学毕业办了一个养猪场,但他时运不济,这两年发生猪瘟,养猪场里将近一半的猪都得了猪瘟,病死了。他低价给这些病死的猪找销路,一直没人要,后来我联系了他,以每斤两块钱的价格把他好几万斤的死猪买了下来。”
“你那名同学叫什么名字?”颜文博问道。
“萧航。”赵冈说道:“他的养猪场就在咱们村。”
第二天一早,当颜文博打开手机,新闻推荐的头条上,就出现了一则标题叫“震惊!杀人剃肉培养昙花,花农父子或是幕后真凶?”的新闻。
颜文博犹豫片刻,拿手点开了这则新闻,才发现上面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前一天夜里,颜文博、王舸和赵家父子二人的谈话。
这一则新闻,对所提及的花农姓氏、住址,有着非常明确的标示,所指向的,正是赵力农、赵冈父子。
新闻中除了颜文博王舸和赵家父子的谈话,还有一部分记者揣测的成分,他的观点认为赵家父子是杀人真凶,以此为基础,撰写的这篇新闻报道。
看到这一则新闻的颜文博当场皱了皱眉,而王舸则是气不顺,把手机摔碎在了地面上。
撰写这篇新闻报道的记者,只顾自己的利益和社会关注的话题,完全不顾新闻报道上所涉及的人物,以及报道舆论给这些人物带来的负面影响。
没过多久,颜文博和王舸就被叫到了白司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白司长正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前出神,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白司长回过头,见是颜文博王舸二人,笑着对他们说道:“来了?都坐吧。”
二人刚刚坐下,白司长就把双手搁在眼前的桌案上,笑着问道:“两位,案情进展得怎么样?”
颜文博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王舸抢了先:“司长,案情还在调查中,我们正在锁定嫌疑人。”
“锁定嫌疑人?”白司长有些诧异,他轻微拍了拍桌子,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今天早上刚刚送达的报纸,递到二人面前:“嫌疑人不是出来了吗,今天的报纸都报道了,怎么?你们没看到?手机头条上也有啊,你们不会告诉我,从起床开始到现在,你们忙得连手机都没来得及看吧?”
颜文博静默盯着眼前的白司长,他知道花盆藏骨案的社会舆论已经让这位京都刑捕司司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