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捕方再次抵达中央山水,将柔光里别墅封锁起来。
三四名技术勘察专员同时对整幢别墅进行勘察,这次检测遗留血迹,使用的试剂是鲁米诺试剂,相比之前使用的酚酞试剂,它能检测出更少量的血迹,譬如被擦掉的血迹。
鲁米诺试剂和血液反应会发光,当颜文博和王舸收到通知赶往卫浴间的时候,整片黢黑的卫浴,地面、墙壁、甚至水龙头、面盆、浴缸表面,都外射着莹莹幽光,即便当天用水高达四吨,也没有完全将尸体的血迹清洗干净。
刑捕们又对下水道进行检测,也在沿途的很多位置发现了血液残留的痕迹。
柔光里的二楼卫浴间,就是凶手分尸肢解的现场。
颜文博和王舸又组织刑捕,对凶手肢解尸体的工具进行搜查。
厨房的刀架上,有一块家用的剁骨刀,颜文博进门后第一眼就注意到其存在,亲自拿了一瓶鲁米诺试剂喷洒到上面,黑暗的空间里,剁骨刀的刀刃上立马浮现出一道荧光。
王舸在一楼的客厅里发现了一口巨大的冰箱。
在刑捕方抵达柔光里的时候,整幢别墅是总闸断电的,所有的电器都没有通上电,但一楼的大型冰箱内部含有少量水渍,是近期使用过的痕迹。
侦查专员对冰箱进行检测,也有发现少量不曾处理完全的血迹。
也就是说,凶手在处理抛尸的过程中,剩余的部分都保留在冰箱里,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完完全全地处理结束。
也正因为尸块完全凝固的原因,从柔光里到垃圾箱的沿途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存在的痕迹。
颜文博和王舸仔细地查看着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指纹、脚印或者毛发,在各个角落也有一些发现。
这两天许雁姿又忙了起来,要对颜文博、王舸带回刑捕司的各种器物进行检测,还要撰写各种验证报告,几乎整个上班的过程,她都把自己闭关在科室里。
第二天下午,许雁姿手持着各种报告单据,走进中队长办公室。
“基本能判定柔光里就是凶手行凶的肢解现场,你们带回来的血液样本,和科室那些残肢的DNA序列相同,是属于死者的。那把剁骨刀,是凶手肢解尸体的工具之一,应该还有一柄锯状物,和锯钢材的锯口相似,你们有没有找到?”许雁姿把检测结果大致地告诉颜文博和王舸。
颜文博坐在办公椅上静默地看着手上的报告单,王舸则站在对方身边,偶尔扫上一眼,在扫视报告单的过程里,王舸回答许雁姿的话:“你说的那个锯子我们没有发现,是不是医疗专用的手术锯?”
许雁姿摇摇头:“更像是锯钢材的小条锯。”
王舸摇头:“那没有找到。”
许雁姿又问:“凶手行凶时用到的那根细铁索,你们找到没有?”
王舸又摇起了头。
颜文博忽然把报告单搁置到地面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我大概找到了。”
照片里,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苍蓝色的游泳池里,带着泳帽,对着镜头笑得很自然,似乎能从这股笑容里感受到意思幸福。
这份笑容是出自内心的,不像是对着镜头在笑,更像是对着拿着相机的人在笑。
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不未知材质的项链,看着像是金器,项链的下方有个吊坠,似乎是一个可以打开的照片夹。
许雁姿把照片拿在手上,目光聚焦男人脖子上的项链很久,然后她抬起头:“有可能是这条项链,但具体地还要做一个痕迹比对,你们在现场有看到这条项链吗?”
颜文博摇头,说:“没有。”
“这张照片你在哪拿的?”王舸问。他在整个柔光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什么照片,却被颜文博翻找到了一张。
颜文博说:“衣柜里。”
“我也在他卧室的衣柜里找了啊,怎么没找到?”王舸说。
“另一间房。”颜文博平淡地说。接着,颜文博看向王舸:“这张照片上是张则成。死者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是他,现在需要你做一个死者肖像复原。”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王舸说:“这人的脸部被破坏成这样,颅骨、颧骨这些特征性的骨结构都被锯掉了,我怎么复原?”
颜文博说:“凭直觉。”
“那我试试。”王舸领了这个比较艰巨的任务,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在许雁姿的配合下将头颅的骨肉分离,在三维软件上建立了头部颅骨模型,又在已知的头颅结构上面一点一点地将面部血肉填充上去,最终形成了一个部分五官缺失的人体面部模型。
王舸把张则成的照片和自己作出的三维模型对比,很多地方都非常地相似,基本可以判定出死者和张则成拥有同一张面孔。
王舸把自己建成的三维颅部模型拿到中队长办公室给颜文博进行对比,两个人达成一致,这具被肢解的尸体就是张则成。
接下来两个人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其剩余的残肢、勒死他的项链、分尸用到的锯材钢,以及能够直接判定凶手是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