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这具残肢我真不知道是谁啊!”强光灯照射下,赵宣雅拿着手上的受害人部分躯体干照片,一脸冤屈地对王舸和颜文博说道。
“我们司的做过亲权鉴定,这具残肢和你女儿的DNA遗传序列是高度吻合的,和你女儿构成亲子关系。”王舸竖起钢笔,来回敲击着桌面,定定地盯着赵宣雅:“你会不知道你女儿诗诗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赵宣雅皱眉,静默地望着王舸,好像有很多事情从她的大脑一闪而过,她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柴俱新啊!不然还能是谁?”
“啪!”王舸一掌拍在桌案上,他站起身,俯瞰对面座椅上的那个女人:“还在撒谎!”
这一举动倒是吓了赵宣雅一颤,她缩了缩身子,声音也小了几分:“两位刑捕,我真没必要撒谎,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他柴俱新,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等他出差回来做亲权鉴定啊!”
王舸正准备反驳赵宣雅什么事情,一边的颜文博一声不吭地取过王舸手里的一叠照片,不急不缓地在里面找了一阵,从里面取出一张酚酞试剂和血迹反应后拍下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在中央花园小区垃圾桶的旁边发现的。
颜文博把照片推到赵宣雅的面前,说:“这是刑捕方在你家卫浴发现的血迹,司内的技术人员做过检测,和这具无名残肢完全吻合,怎么解释。”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后半句,假的是前半句,颜文博本打算拿假话诓诈赵宣雅一次,既然处理分尸的时候是在中央花园,那很大可能性就是在慈溪里,放眼整幢别墅,分尸后最好清理血迹的地方,就是在卫生间。
赵宣雅很冷眼地看了一眼推到她眼角下的照片,半抬脑袋,双臂交叠到胸前:“我不认。”
颜文博静静地盯着赵宣雅。
王舸指着摆到她面前的照片:“证据就在眼前你不都认?”
赵宣雅瞥了王舸一眼,仍旧是一副傲然的姿态:“我不认,你们在冤枉我。”
颜文博没说二话,把照片从赵宣雅身边收了回来。
这时,审讯室的门敞开,许雁姿手持着一份检测报告走了进来。
颜文博离许雁姿近,结果对方手里的检测报告,拿在手上看了半晌,确定无误之后朝许雁姿点了点头。
颜文博把手上的检测报告推放到赵宣雅面前,让对方先看一看。
“事先和你说一声抱歉,未经你的允许,我拿了你丈夫的电动剃须刀。”王舸说。
赵宣雅原本傲慢的面色忽然有了一丝沉凝,她半是质疑半是愠怒地扫了王舸、颜文博一眼,又抓起摆放到她面前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关于柴俱新和女儿柴诗诗的亲权关系检测报告,报告结果显示,二者之间的亲子关系不成立。
也就是说,那具被分解的尸体不属于柴俱新,而是属于柴诗诗的亲生父亲。
赵宣雅把那份亲权关系检测报告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压低声音说:“诗诗的亲生父亲就是柴俱新!你们从哪拿来的试验样本伪造这份报告?”
“说吧,”王舸半偏着脑袋问赵宣雅:“你女儿柴诗诗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有本事自己去查啊!”赵宣雅有些挑衅地看着王舸:“查不出来那诗诗的亲生父亲就是他柴俱新!”
“所以也是你杀了诗诗的亲生父亲,然后分的尸?”王舸问。
赵宣雅不说话。
王舸撂了句狠话:“我有办法让你伏法。”说完,他对着耳麦说道:“现在就找人去查分尸当天,慈溪里水表的用水状况。”
清理现场血迹,一定会用到大量的自来水,如果慈溪里当天某个时段的用水量明显地高于其它时段,那么就能够合理推断,肢解过程是在慈溪里完成的。
颜文博之前已经诈过赵宣雅这个问题,从对方的反应来看,第一案发现场大概率不是在慈溪里。
刑捕的办事效率很高,从联系水电部门查询用水情况到知道结果,中间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蒙放把近段时间慈溪里的用水情况打印出来,送进审讯室,临走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王舸一眼。
王舸的目光里有些超乎寻常的出乎意料,他把用水情况表推到颜文博的面前,对方却动都不动一下,甚至完全没有低头瞄上那张用水情况表一眼。
直到这里,王舸才知道原来身边这个人早就笃定慈溪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赵宣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看了看颜文博,又把脑袋扭向王舸:“两位,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什么人啊?”她低头看了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如果一直是在这里干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干,时间宝贵,恕我不奉陪。”
王舸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颜文博开口了,但并不是对赵宣雅说的,而是对着耳麦里的人:“查同一天中央花园所有住户的用水情况。”
原本出现在赵宣雅脸上的笑容满面消失,她有些错愕地盯着颜文博,这个碎发小年轻真得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