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不犯法,但是破坏犯罪现场涉嫌犯法。”王舸说:“逃离刑捕追查,给侦查增加难度再加一等。”
“各位刑捕,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呀!”拾荒者乙慌慌张张地说:“要是知道我们绝对不跑。”
王舸说:“那你们现在知道了。”
两名拾荒者相继点头,他们主动地交出手上的蛇皮麻袋,试图尽快脱离现场。
颜文博叫住他们:“你们每天都会来这里拾荒吗?”
拾荒者甲说:“也不是每天,这块地儿我们把经验摸透了,只要前一天晚上刮风下雨,第二天就一定有很多垃圾。”
颜文博稍加沉思,的确,这段时间返春,每到夜间都会刮起大风。但如果这些垃圾原本不是在江边,那一定不会被刮到江里,更不会出现在这段河滩上。
想到这里,颜文博就跟王舸说:“我们开车沿江往上游去,重点看看有没有沿江的垃圾场。”
这时,一边的蒙放插口说:“有啊,沿江垃圾场确实有一个,但是在二十公里开外。”
颜文博和王舸按照蒙放的描述,一直把刑捕车开到了二十公里以外的江滩边,不远处日光照射的港口,的确修建了一个十来亩地的垃圾场,这里每天都会拖来十几辆大货车的垃圾,如果不及时分类处理掉,就会出现垃圾溢满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围墙作为隔断,多出来的很多垃圾也会越过围墙,掉进江里。
那块没来得及分类的垃圾,就藏在临江的墙壁前。
颜文博有些力不从心地看着眼前一座座堆成小山的垃圾,拨号给了蒙放,让对方再多调几个人手过来。
半小时后,六七名刑捕对这片垃圾场展开翻查,最终在没有分类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一块左腿残肢。
颜文博把左腿残肢装进证物袋,王舸则目光警惕地看着垃圾场老板。
“两位刑捕,我真的不知道这尸块儿是从哪里来的,那片区域的垃圾,都是城市住户生产出来的,我们这个垃圾场就是收集之后做分类,然后卖出去啊,都是做的正经生意,有经营许可证的。”垃圾场老板说。
王舸指着翻出尸块的垃圾堆问:“那这片区域的垃圾是哪儿生产的你知道吗?”
垃圾场的老板摇摇头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拖运这些垃圾的卡车师傅们。”
说完,垃圾厂老板给拖运垃圾的两位卡车师傅拨通了电话,让他们紧急赶往垃圾场。
卡车师傅甲指着另一堆垃圾说:“我是负责城东垃圾拖运的,这批不是我负责的,我昨天运的垃圾在那一块儿。”
卡车师傅乙挠头说:“那这批垃圾应该就是我运的,但您要我说出这些垃圾具体是哪儿生产出来的,那就是为难我。”
颜文博给正在科室忙得焦头烂额的许雁姿打了个电话:“喂,师姐,有新的进展和发现吗?”
电话那头有些抱怨地说:“就凭一根手臂,我得不出来太有用的信息。”
王舸朝着颜文博的手机喊话:“师姐,我们又找到一块儿左腿残肢。”
电话那头没说话。
颜文博说:“既然从尸块上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师姐可以先提取那些垃圾里现有的指纹。”
“好。”电话那头回道。
“另外师姐,分尸的地点应该是在城西,那件尼龙大衣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没有的话移交给文员,让他们重点针对城西找买家。”
电话那头,许雁姿没有再说话,当她确定颜文博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直接挂断了电话。
剩余尸块的搜捕工作,刑捕方仍旧在尽力寻找,目前来看,凶手具有非常恐怖的反侦察意识,不仅切割掉了尸体的指纹,还选择了分地区抛尸,刑捕对垃圾场进行了非常彻底的搜查,仍旧没有发现第三个尸块。
凶手的思维非常缜密,这两个尸块,即一个腿部残肢,一个手臂残肢,都是不具有太突出刑侦价值的部分,能判定死者身份的重要部分——指纹,也被人为切除。
于是刑捕方联合水捕部门,对该段河道展开打捞搜查,在江底打捞出一块被巨石沉底的主躯干残肢。
许雁姿对三块残肢进行系统的检查之后,对颜文博、王舸、蒙放说:“从你们提供的三块残肢进行分析,死者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从尸斑,胃内容的消化程度来看,他的真实死亡时间和我最初的判定有很大的差别,至少死于一周以前,排除毒杀、热死、冻死等情况,但死者背部的尸斑说明,其死亡时,是背部朝上。胸腹、腿、手臂这三块残肢都没有发现明显的致死伤,具体的死因,还需要进一步地搜查才能做出准确的判定。”
蒙放深抽了一口烟:“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很狡猾,他是把尸体保存在冰箱冰柜之类的冷冻设备里,一点一点抛尸的,重要的部位,比如主躯干,他选择直接沉到江底,那头颅的话……”
王舸摇头,接茬说:“估计得被毁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