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魏郢发出求助地神情,魏郢神色懒散,似乎不打算管她。
商藤看着那匕首越来越近,干脆捂脸闭上眼,看不见就不疼,看不见就不疼,看不见就……
好疼!!
冰凉刺骨的利刃划破她水嫩的肌肤,殷红而滚烫的血一滴一滴流下,滴到盆里,血愈流愈多,随之在盆里形成一个小坑,新滴下来的血珠便砸入血坑,砸出一朵血花。
钻心地疼抓挠着商藤全身,她从指缝看去,小腿的肉都有些外翻,却不是白花花的,而是一片血色惨状。
她疼得挤出泪花,又不敢叫出声来,捂着脸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待取血取完,魏郢先是用温水替她洗去已干在皮肤上的血渍,再为她上了些药,随后拿细布包扎起来。
掌印将那血倒进杯盏中,呈给皇帝,皇帝接过杯盏,兴奋地嗅一口,大口饮下,无半分抗拒。
商藤看着反胃,呕一下就吐出来了,靠在椅边哇哇吐了一地。
魏郢轻拍她的背,待她吐得差不多了就扶起她回遗怨阁。
皇帝擦去嘴边的血,“藤儿,明日子时再取一次血。”
商藤愣住。
不是一个月一次吗,怎么变成一天一次了?每天都取不如活宰了她来得快。
魏郢没有停下脚步,商藤半个身子的重心都在他身上,来不及回答就被硬生生拉走了。
商藤跟着魏郢回来,神色恹恹。
直到她被扶到了遗怨阁三楼床边坐下时,思绪都一直乱飞。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取血的场景,腿上的旧伤也不能给她太多顾虑,可当她真实地坐在那个位置时,那般痛苦,令她恐惧、害怕。
“公主?”
“商藤?”
魏郢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回应,他在商藤面前摆了摆手,商藤才如梦初醒。
商藤扫视了一遍三楼房间,这间房估计就是魏郢平时休息的地方,这里陈设简单,虽大但空,仅有一个檀木衣柜,一张床,床上唯有一个玉枕和叠得整齐的被褥,还有一张案几,其余地方都空着。
她看向魏郢时双眸湿透,眼眶微红,她褪去绣鞋,吃力地站在床上,伸手环住魏郢,将下颌搁在他的颈边,用头去蹭他。
商藤软绵绵地,带着祈求地意味在魏郢耳边道,“督主,藤儿不想明日再去了,疼。”
魏郢缓缓回抱住她,一只手去顺她的长发,面色依旧淡淡,“自个儿洗浴去,洗了回来。”
商藤撒娇似的又蹭了蹭他,“不嘛,藤儿腿疼得厉害。”
魏郢将她推开,按着她坐下,将手从后发位置移到脸颊,他轻抚了几下,“还要咱家伺候不成?”
商藤实意是不想洗浴,没成想魏郢理解成另一层意思了,但就她这模样,也不怪魏郢会错意。
商藤双手叠在魏郢的手上,“藤儿不想洗浴嘛。”
魏郢淡淡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吩咐门外的黑鸮备水。
商藤心里一跳,来真的!?
呵呵,来真的就来真的,她倒不介意,真能有个绝世帅颜的人来伺候她,除了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以外,倒没什么吧?
有什么,简直是逆天,商藤默背了一遍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
她是社会好青年对吧?
她开始后悔了,干嘛非要这么做呢,不就是再取一次血吗?不就是为了剧情吗?不就是……
不对,她怕个屁啊,她敢,魏郢敢吗?
她商藤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二字,如今这一步都踏了,该有什么后果也是她应得的。
商藤不是特别害怕,只是还没准备好,她为自己鼓气,加油,钮钴禄.藤!
魏郢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感到有意思。
不是她自己来招惹他的吗?他不就说了个伺候她,她不该感激吗,明明是该她来伺候自己的。
黑鸮很快在盥洗室备好了水。
商藤咽了咽口水,“等等,督主,藤儿没拿衣裳过来,洗了没衣裳换,可否借督主的一件衣裳先凑合穿着?”
商藤知道魏郢是个洁癖怪,肯定不会答应她。
不出所料,魏郢拒绝了她的借衣申请,但他说了一句,“让黑鸮去你殿里取。”
商藤摆摆手,“那不行,黑鸮一介男子怎能随意踏入公主闺房?”
这下没辙了吧?
床边是一扇打开的窗,正对着遗怨阁院子,魏郢从窗向下看,“那是你殿里的丫鬟吧?叫她去取。”
商藤随他目光疑惑地看去,院中站着个身子单薄矮小,扎着双髻的少女。
少女左右打探,手中捏着个小布袋。
——是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