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年,太傅逝世了。
按照太傅的生前遗言,葬礼同太傅要求的一样,办的悄无声息。
只是宋家挂的白幡和宋清越瘦弱的身型,在队伍中显得冷清。
宋家几代书香墨客,终究只剩下了宋清越一人。
而万千秋看着一言不发的宋清越,她歪曲词意让宋清越指点,又仿照宋清越灵秀劲直的字,写了几百遍他的名字的送到他眼前,甚至在面前磕磕跘跘装模作样背了几篇古文,他才有了一丝正常的情绪。
月色很清,宋清越的声音也很轻,他说:
“殿下不用担心,臣以后都会在。这大概是宋家也是臣子最后的使命了。”
什么叫最后的使命,难道你不会成婚生子吗,可是一想到宋清越成婚生子万千秋就问不出口了。
她听完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想起自己花费了太傅最后的时光,却还是不成器的样子。
于是隔日,她烧掉珍藏的画本,乱七八糟的小人传记,认真去啃起那些被颂千古晦涩难懂的正统书典。
而当她潜心也认命学着做储君,她却听到了后宫的婢女的议论。
“听闻皇后娘娘这次肚子里怀的是小太子呢,害,自打我进宫一来,听说皇上哪方面不太行,不太行也好,后宫风平浪静对我们这些当奴才是个好事情。”
“嘘嘘嘘,你这话别乱说!要杀头的。”
“就我们两个,怕什么,皇后是吃了什么秘药才怀上的皇子呢,你说有这个药方早该拿出来了,我怀疑啊,哎,不好说,不过公主怎么办,十有八九,皇子出来,公主要去被送去和亲的。”
“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国富民强的,你不要胡说了,我不同你说话了。会招大祸的。”
万千秋生在宫中,以往那些流言蜚语的主角不过是丫鬟,太监,或者后宫哪位不知名的娘娘,但从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
会招大祸的,是的,再听时,这两位宫女当日下午就都已身首异处。
万千秋再想,也许真是母后有了弟弟,不然父皇这几日都未曾问过功课了,连教书的大人也回去了,甚至还请了扬州刺绣女红的名师过来,她手都扎穿了,除了宋清越都没有人在过问一声。
这一丝波澜盖过了她好学习的干劲。
她怀着莫名的抑郁,久违的放着性子,大胆了一次,出了城去烟花巷子里喝酒了。
虽是擦的都是低廉的胭脂俗粉,但那些姑娘的怀抱在万千秋的心中是柔软温暖的,那些莺莺燕燕都围着她,亲切地喊着:“千秋公子,千秋公子,长得帅,又会心疼人,带来的酥饼也是好吃的不行。”
当有人为了图更多的银子,想解开千秋的衣裳,会被身边的姐妹阻止,那姐姐千秋公子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只享玩乐,不享rou体欢愉。
当万千秋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本是如玉的肤色更显得醉颜酡红,鲜少流露出少女的娇憨姿态来。
她这般样子,这些姐姐妹妹有哪里不知道她是女子呢,既是羡慕又是心疼。
姐姐妹妹们替千秋盖好被子,有的还留下香吻就都退了出去。
酒水喝多了的万千秋起来如厕,如厕完摇摇晃晃的摸着墙惦记着要回宫,前方路途被一堵富有结实的胸膛挡住,万千秋就摸了摸,布料柔软,针脚密实,嗯,她一辈子也绣不出来。
想起刺绣她又举起自己的手道:
“我我我……我才不要去学女红,老子摸摸刀玩泥巴惯了,不当就不当了,呜呜呜呜我都不要你们了。”
万千秋胡言乱语又哭起来了,对方的人也听不明白。
“你没事吧。”白芷出声道。
他是被大哥的手下带出来喝花酒,说要给自己增添什么男子气概,大哥亲友也只得作陪了一会,刚要出来,就遇上了好色之徒,他倒也会些防身的,可低头一看,这人明显是女子。
“我xxxx,宋清越也是个王八蛋!”
白芷看她要倒下,虚扶了她一把,但万千秋使劲抓着白芷两条胳膊又开始疯疯癫癫哭起来。
白芷左右看了看,想叫个人把她领回去,但是四周没有人,只好带她先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白芷听她开始念些四书五经中治国的名言摇了摇头。
万千秋迷糊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碎成渣的核桃酥拉着白芷道。
“小红,别走,特特意给你留的,来,本公子喂你。”
“吃啊,你怎么不吃,你到外头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核桃酥,这可是宫中之物,皇帝才能吃到的。”
白芷被迫塞了一嘴,他抿了抿唇,刚要擦掉,一抹香唇落下,带着桃花酿的清甜,一时愣住。
这从未有过的甜让白芷没有推开,反而鬼使神差的咬了回去。
“宋,宋清越你大胆!”
谁知万千秋这人下了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