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明明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亲耳听到刘娜娜的回答，周娅还是不免一愣，而后强撑起了笑意。
“谢谢你小娜。谢谢你还愿意把我当好朋友，谢谢你还记得我们间的约定。”
“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周娅的话听似乎是在做最后告别，刘娜娜猛地抬起头，满眼笃定的样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就在她的手准备抬起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击中在了她的小臂。犹如被明火灼烧一般，刘娜娜吃痛地叫了出来。
“收起你的怒意，她想陪你去死。”
叶琥珀冰冷冷地抛出几字，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暖，耐心貌似也已到了极限。
“再让我发现你们二人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
对于眼前两名少女一事，叶琥珀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不然以她果断的行事风格，周娅早就被送回地府等待宣判。
但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刘娜娜还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呵呵，这么大的人了还吓唬小孩儿！”
察觉到屋内温度骤降的殷希风拢了拢皮衣及时打起圆场。在叶琥珀将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之前，殷希风即时起身走到两名少女面前。”
“刘娜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见貌美如花、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叶姐姐。”
殷希风谄媚地看向沙发上的人儿，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然而当他重新看向刘娜娜时，神情又重归严肃。
“珍惜你与周娅最后相处的每一秒钟，把你想说的、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讲给她听，不要再让遗憾留在你们二人中间。”
“至于你那幼稚的念头最好不要再有！你以为的付出，也许反而会害了周娅。”
倏地，一股寒意从刘娜娜的脚底直逼天灵，整个人都僵住的她，只剩下一双神色慌乱的双眸在猛烈震颤。
刘娜娜的反应说明，她听懂了殷希风的话外之意。后者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在那位姐姐的耐心耗尽之前，好好做个告别吧。”
回到沙发坐下，殷希风瞧见叶琥珀的酒杯空了，立马为其续上。
“狗腿子！”嘴上虽在骂人，可叶琥珀的手却十分诚实。“希望你的提醒，她们能真的听懂。”
上楼之前，叶琥珀只找柳文昊借了一个小时。如今已经过去40分钟，知晓情况的殷希风不忍少女二人再继续浪费时间，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会的。”
两人碰了个杯，重新做回观望者。
“小娜。”殷希风的话起了作用，周娅率先开口，“对不起，我其实……”
“其实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才故意不理我的对吧？小娅你不用和我道歉的，我都懂。”
“你故意躲起来是为了不想刺激到我，和我说那些狠话，是为了让我专心学习。高考结束后依旧不肯见我，是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小娅，你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你做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懂呢？”
周娅满脸错愕，内心深处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却如何也无法听清。
“如果不是那天我觉得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解释也不迟。又或者我一开始就没有叫你出来，你也不会出事！”
“都怪我！都怪我！”
内心深处的愧疚无法被轻易言语，只好用眼泪来代替表达。刘娜娜哑着嗓子，反反复复地好似只会那一句话：
“都怪我……都怪我……”
而一旁的周娅也终于听清了她心中的那道声音在说什么。
原来所有事情早在她默默从医院离开的那天起，就埋下了通往黑暗的伏笔。
期间上天分明给了她无数次可以挽回一切的机会，却全都被她自己放弃。
从一开始，她就做了最错误的选择。
“傻瓜，这怎么会怪你呢？”
“是我低估了我们俩的友情，是我在你最需要帮助时，选择了用逃避来解决办法。”
“那天我明明看出了你的意思，可还是选择了用谎言来躲避一切。如果我稍微勇敢一点，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所以小娜，这不是你的错。”
若是放在10多年前，殷希风一定会因为眼前两人各自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而深受感动。可如今30好几的他，早就被社会毒打得没了那份炙热。
在他心里真正应该忏悔并得到处罚的人，是个姓彭的年轻人，还有那个趁人之危的酒吧老板！
叶琥珀无视身旁愤愤不平的人，喝下了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久违地站起身子。
“周娅，时间到了。”
尽管刘娜娜不舍地紧紧攥着周娅的手，可殷希风的话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