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荒唐至极的遗言,可它偏偏却生效。
陆谨言站在大厅的正中央,面色极差,微微眯眼,垂眸,手指摆弄着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辛慈的心彻底沉在冰冷的寒水中,那是浸入骨髓的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几乎要响爆她的耳膜。
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和陆谨言彻底完了。
根本不需要她有任何期望或是希冀,这件事情只能有一个结果。陆谨言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家产。
华东地区内部他已经渗透了很久自己的人,更不用说如果他占有这两份家产,他就是陆家明面上的话事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辛慈腿有些软,后退几步依靠在柱子上。
继父陆谨承察觉到这一幕,心中拨弄算盘。
“我知道了。”陆谨言淡淡道。
他接过这只录音笔,看向自己的奶奶,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是唯一个接受他和辛慈的人。
可是老太太如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只是陆老爷子的配偶,死人的遗言,她改不了。
最终,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让一切落下帷幕。
“和宋家准备订婚宴。”
言罢,他拿着属于自己财产的文件大步走出祖宅大厅。
王景站在辛慈的旁边,悄声劝道:“辛小姐,该走了。”
辛慈回过神,从这一刻开始,她感觉自己已经掉进一场噩梦中,被迫接受绝望。
对啊,她早就知道了陆谨言的答案。
他和自己在办公室恩爱的次数比在床上都多,他有多么重视自己的帝国,她这个总秘比任何人都清楚。
辛慈快步跟上,高跟鞋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相碰,啪嗒啪嗒,仿佛深秋骤冷的冰雹声。
回公司的路上确实下起了冰雹。
车窗紧闭,辛慈的目光落在窗外不停落下的小冰溜,自己的心也像是被车辆碾成了碎冰。
陆谨言凝视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口道:“我会解决的。”
辛慈缓缓抬头,迎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神。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不笑呢?他的商业帝国分明马上又要进一大步。
他应该很高兴呀。
陆谨言见她反应平平,直接将她掐腰放在自己的腿上,环住细腰,迎上那双懵懂的清澈鹿眼。
他心里也有些痛。
“老爷子的遗嘱添了宋家的宋馨儿做筹码,无非是因为宋家是陆家的附属,是他当家时最忠诚的仆人。”
宋家人早年一直跟着陆家闯商界,做生意。
“他让我娶宋馨儿,是希望他死后,我能照顾宋家,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公司先拿到手,再打发他们些钱就可以了。”
辛慈抓住其中的关键。
先把公司拿到手。
也就是说,陆谨言同意娶宋馨儿了。
是啊,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辛慈毫不犹豫起身从他的怀抱中离开,固执地坐在最偏的沙发上,声音微微发颤。
她努力扯出一副苦闷的笑容,温温柔柔道:
“陆总,我这个年末之前也要嫁人,咱们的情债可以就此两清了。”
她还是兰泽明面上的未婚妻。
陆谨言周身散发出某种极冷的氛围,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未开过的新酒。
“砰——”
“哗啦哗啦——”
饮尽一杯酒,手帕抹过薄唇上的红。
他冷嗤一声,这才起身上前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狠狠攥着她的手腕。
借了酒意,他的举止行径更加大胆肆意。大手抵着她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他眼中暮色沉沉。
“两清?你和我怎么两清?你亲生父亲现在每天的治疗费用远远高过你的薪水,你欠我的几百万,拿什么两清?”
陆谨言红着眼,冷冷道:“王景,停车。”
汽车突然停下,王景利落地熄火,自己跑下车,找到一处不远的草丛蹲着。
车厢内。
男人发狂一般扯碎她的下裙,近乎疯魔般吻上她柔软的唇。
“唔……唔——”
她挣扎着要推开他。
“嘶——”她又一次咬了他。
陆谨言眼神危险,手指抹过嘴角湿漉漉的血腥处,“靠这个两清,不愿意吗?”
辛慈怔了怔,她仿佛听到了恶魔低语。
他让她用身体还钱?
辛慈再绷不住,断了线的泪珠接二连三地滴在两人纠缠的衣襟上。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