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阿妹愣住。
“什么意思?你瞧不出来还是咋的,我这脉就这么难瞧吗?”
许老太太拍了下马阿妹的肩膀,“说啥呢,你根本就没怀,人大儿媳是替你开养身子的药。”
许秀阳点了点头。
“许四媳妇儿,你可清醒点吧,别老是疯疯癫癫的了,你没有怀孩子,你要想孩子,就抓紧养身子。”
钱木木神色淡淡的。
“她这样,纯粹就是接受不了现实,才捏造虚幻自己骗自己,你们说再多她也不会听得进去的。”
“怎么会是这样......”
马阿妹目光呆滞,有些恍惚的嘟囔:“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一定是,我肚子里明明就有孩子,我还呕吐了的,不可能......”
马阿妹茫然的看向四周,对视上一双双眼睛,在看到钱木木时,她像是骤地回过神过来!
积压在心中的失子之痛,丈夫不作为的委屈,被村里各种指指点点的屈辱,种种情绪都好像找到了个宣泄口。
她抬手指着钱木木,眼中的怨恨都快要溢出来。
“钱木木,是你嫉妒我,才故意说我没怀的吧!我不信,我要去镇上让别的大夫瞧!”
说着,她手指环指了一圈,将在场所有人都给点了一遍。
“肯定是你们!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狼狈为奸,故意设计害死了我的孩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觉得与荣有焉,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说完,马阿妹甩袖离去!
光是看背影,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钱木木无奈摊手。
“我就说,我不愿意做这种苦差事吧,吃力不讨好不说,还要凭空被诬陷,指着鼻子被骂一通。”
许老头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出言宽慰:“此事是许马氏做得不对,与你无关。”
许老太太也抹了下脸,安慰着说:“回头我去说说她。你也别往心里去,为这种人不值得。”
她前些日子还被四儿媳推到坎儿下头去过呢,唉......这个家真是不安宁。
许秀阳摇了摇头,显然也对马阿妹这样疯魔似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
他撑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边咳嗽着,一边说:“以后但凡与这许马氏有关的,都别来找我了,脑壳疼。大哥大嫂,我回去了。”
钱木木闻言,急忙问:“三叔,您一人能行不?”
“无碍无碍。”
许秀阳摆摆手,“我只是这几天夜里着凉了,不是什么大病,。”
看着小老头瘦骨如柴的身形,钱木木眼中划过一丝心疼,扶住人的胳膊。
“我还是送您回去吧。公公婆婆,我也回去了。”
“好,你俩都慢点。”
将人送至门外,又目送二人走了段距离后,许老太太才反手关上门。
走进院里。
她拖过凳子坐下,“老头子,许芳是嫁给刘大壮那小子了,但许连那丫头也十三了呢,你有啥想法没?”
话音落下,许老头抽着旱烟。
面容愁苦,眉头紧锁。
似乎在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我最近留意一下吧,老二靠不住,还是得我俩多上上心啊。”
许老太太点了点头。
“是啊,不然的话又会被拖成个老姑娘,到时候要是她也闹出和她姐一样的笑话,那我真是在这个村子里再也没脸面出门了。”
吐了口白雾,许老头淡淡的道:“不过这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找慢慢看,总有合适的,找得太着急了,耽误了那丫头也不好。”
许老太太叹气。
“可不嘛,丫儿就是个例子。”
......
将许秀阳送到家,钱木木不放心。
又去灶房,给熬了粥。
“三叔,锅里边有粥,您饿了就配着咸菜吃点。要有啥衣裳要洗的也别折腾,留着明儿我来看您的时候,我顺手给一起洗了......”
钱木木喋喋不休。
许秀阳一一点头。
把交代的都交代妥,钱木木突然想起前两天去老宅路上,看到徐老憨去杨寡妇家的事儿......
她顿了顿,给抖了个干净。
末了,她问:“师父,您说这个事儿,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落人话柄?还是不管比较好?”
许秀阳思虑半响,道:
“我记得徐老憨和他婆娘只是分开住,还没闹到休妻或是和离的地步。”
钱木木点头道:“对,徐婶子一直带着孩子,在村尾那边住,时不时的还会上我家串门。”